「哦,她是從小就被賣入皇城的宮女嗎?」莊鑄瞭然地點了點頭。
喬本男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說道:「她是自幼入宮的,只是小時候卻不是做的宮女,而是個淨了身的內侍。」
「內侍?嚇!她~她居然……」莊鑄駭然的驚出聲來。
喬本男見他被嚇到的有趣表情卻在嘴前竪起了一根指頭笑著說道:「噓~可不好對人家無禮的喲~她成俠出了宮以後就只做女裝打扮了,又遠赴西洋做全了手術,現在已經是個女人了,除了不能生育以外比其他姑娘還要嫵媚妖嬈呢。」
「嗯~是挺漂亮的,可小弟現在覺得還是好姐姐更漂亮一些。」莊鑄聽明白了箇中關竅以後,忽然覺得那個愛玩針線活的小仙女好像也沒有原來那麼的迷人了,又對身邊的幹練麗人誇讚起來。
喬本男多少有些受用地笑了笑卻也沒有太當真,只是覺得偶爾逮到個機會捉弄一下別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便隨口回道:「呵~呵~姐姐可沒有那個妖精那樣好看呢,對了,你以後拿針亂射的時候卻不好把一種生靈給殺得太過了。」
「是不好殺生造孽怕有因果報應嗎?」莊鑄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喬本男好笑地望著他說道:「你又不是和尚,師父還是個神仙一樣的道士,卻從哪裡學來個滿口佛裡佛氣的?」
「咦?竟不是因為這樣的道理嗎?」莊鑄有些搞不清楚喬本男又勸他要少殺生,又要笑他佛裡佛氣的了。
喬本男搖了搖頭解釋道:「當然不是了,咱們中土的實用主義玄學最為務實,雖也有許多高深玄妙直抵大道根本的終極大學問,可百家爭鳴的各門各派至少都有些手段可以讓他們的大學問落地生根,更能在那看得見摸得著的紅塵人世間給尋常百姓們生活應用帶來許多實在好處。
那些個外來的夷教就愛古吹大氣的瞎說一通虛無飄渺的空洞道理,哪怕自賣自誇了一通天花亂墜、地湧金蓮又能如何呢?能夠讓紅塵人世間的普通百姓從那些空洞的大道理之中得些實實在在的好處嗎?只怕為了那些個故弄玄虛的名詞術語和金銀美飾的漂亮偶象鬧得個六親不和一家子雞飛狗跳的混帳事還要更多一些吧?
尤其是現在的那些個魔庵魔廟裡哪還有幾個真的在拜佛呢?好話說盡、壞事做絶的一味哄那些個愚夫愚婦們施捨錢財,紅塵裡辛苦打滾的窮苦人家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精神寄託卻鬧得個家宅不寧,倒把這些個滿口妄語狂言的妖魔們給滋潤得油光滿面,真真的是破家敗德不當人子!」
「嚇~姐姐對那些個剃頭夷教好大的意見吶~若不是為那夷教邪說的緣故卻是為何要少殺些蚊蟲?」莊鑄縮了縮脖子,打算以後再也不敢在這位好姐姐面前表露出一點點隨俗流的佛氣了。
喬本男靠坐回椅背之後笑了笑解釋道:「當然是為了生態平衡呀。」
「生態平衡?可那吸血的蚊子總歸是害蟲吧?」莊鑄撓了撓頭想不明白讓誰都討厭的蚊子對生態有什麼好處。
喬本男點了點頭繼續解釋道:「蚊子於我們而言是害蟲,與許多被吸了血的動物而言也是害蟲,可焉知這與我們為害就不是與整個生態系統有利呢?」
「與我們有害怎麼還會與整個生態系統有利呢?」莊鑄瞪大了眼睛,只覺得喬本男的說辭比那愛剃人頭髪的夷教還要離譜得多。
喬本男用右腳掌踏了踏地面發出了一點響聲,又對莊鑄問道:「你覺得我們腳下的這顆星球是屬於誰的?」
「大約活在這上面的都有份吧?」莊鑄微微皺起眉試圖跟上思路。
喬本男又笑了笑道:「那在這上面是什麼活物多一些呢?」
「應該是總要被吃的植物更多一些吧?要去吃別個的動物少一些,不然也都不夠吃了。」莊鑄思忖著說道。
喬本男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植物和動物加起來都沒有微生物多,無論是種類還是數量微生物都在這顆星球上佔了絶大多數,那蚊子叮咬了人畜以後會發癢甚至生病,除了那蚊子自己的唾沫以外還可能傳播了許多微生物,與我們可言蚊子是會讓人發癢生病的害蟲,可與那些個微生物而言蚊子卻是他們極便利的交通工具。」
「這就更該打死了呀!」莊鑄一想到蚊子可能傳播的病菌和在叮咬人時總愛吐唾沫的惡行,便又對無辜的蚊子們起了殺心。
喬本男失笑著搖頭道:「須知在這顆星球上生命誕生之初,既沒有動物也沒有植物,原本大家都是微生物,後來有些微生物覺得搭夥過日子更舒適,便勾結在一起組合成了許多各種各樣的動物和植物,我們肉眼可見的許多生靈大約在微生物看來便如那飛機、輪船、貨車一般,咱們若有一輛車忽然壞了可該怎麼辦呢?」
「若有錢便再買輛新的。」莊阿宅聯想到一個錢字便覺得荷包頗有些空虛。
喬本男點了點頭接著問道:「若錢還夠用,是再買一輛更好的還是更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