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入定狀態的莊鑄感覺自己很舒服,不止是身體上的舒服,也不止是心理上的舒服,而是那享受著生命之美妙的從容、優裕和安寧,這種悠遊自在的舒適感就好像是回到了未出生之前浸泡在羊水裡整個人溶化了一樣,新生之初一切都還未定型,一切都還有可能,彷佛嬰兒之未孩。
許久之後,不知到底經過了多少時間,莊鑄在一陣腹痛之中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定境,稍微收拾了一下發麻的腿腳就一陣風似地衝進了衛生間。那一頓噼哩啪啦的腸鳴之聲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這一遭五穀輪迴的動靜是莊鑄從出生到如今所僅見的猛烈,再一次雙腿都麻木了以後莊鑄才得以虛脫的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這效果也忒好了吧?感覺我積年的縮便都給拉乾淨了……」莊鑄拖著麻木的腿腳一歩一挪地坐到了椅子上。
「進陽火,退陰符~真火本無候,大藥不計斤……咦~把整個人都當成一粒金丹來烹煉,這武林中最了不起的上乘內功果然是非同凡響吶。」莊鑄坐在椅子上放鬆著發麻的雙腿,又對第一次嘗試把自己整個人都當做一粒金丹來烹煉的經驗感慨了起來。
「所謂進陽火,大約便是將注意力全部都投入到生命活動這一件事之上,去溫養、最佳化、調和、提煉那生命的力量,使本就繁複美妙的生命活動運轉起來更順暢、更高效、更和諧、更優雅……」莊鑄靠坐在椅背上對第一次打坐煉丹的體驗進行著總結。
「所謂退陰符,大約便是以經過了溫養強化的生命力量統合身心所有資源去對治那熵,將被熵所侵蝕出來的弊病、陋習、頑固、僵硬、混亂等有害生命的陰毒陳腐之物都一一拔除、磨碎、驅逐、掃蕩……好讓身心內外清淨無染通透光明。」莊鑄思忖著煉丹過程中退陰符的感受,又想起了在衛生間裡的一通雷鳴般的大動靜,臉色不由地又帶著一些後怕。
「所謂真火本無候,大藥不計斤,大約是說生命活動精微奧妙,煉丹過程中切不可拘泥於文字度數而不知靈活變通地進退自如,亦或是尋經摘句的強自進退,卻不顧定境之中自己感受覺知到的生命活動究竟是如何一個狀況,盡信書是修行大病,須得親修實證乃知端的,在行功烹煉的過程中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莊鑄發現雙腿已不太麻了,便又一邊伸手揉搓著腿腳,一邊繼續思考著自己這顆大丹究竟該怎麼接著繼續烹煉才好。
「如今有了內力,不妨再試一試飛針的威力可有什麼變化。」莊鑄頗為期待地取出已滿是針孔的捲紙,又拿著針盒站遠了。
取出一根針用拇指與中指捻住,稍一瞄準便屈指彈出,飛針咻的一聲扎入了捲紙連根盡沒,莊鑄的飛針技巧居然已經頗有準頭,無需再強用注意力拉扯著才能命中了,接著又試了抖手擲針、掄線甩針,飛針破空之聲一次比一次銳利,又一次比一次輕微。
莊鑄走向捲紙仔細檢查飛針扎入的情況,三根針都深深地沒入了捲紙紮在了中間的硬紙芯上,彈指射出的針頭堪堪扎穿硬紙芯,抖手擲出的針頭已穿破硬紙芯又冒出了一小截,掄線甩出的針頭已大半都扎穿了硬紙芯。
「有了內力以後這飛針的威力提升的很明顯吶,真該早點學會了內力的才是呀,唉~學渣啊學渣,你怎麼就那麼不愛讀書呢?」莊鑄對自己沒有早點讀到煉丹文章的怠惰行為懊悔不已。
「飛針的威力大幅加強了以後這做靶子的捲紙只怕是不夠用了,繼續在小租屋裡面練習飛針大概也不能再獲得多少提升了,得換個靶子也換個大點的地方。嗯~去小公園射樹木嗎?卻不好傷了那大樹老友……那不如將那些啃吃樹葉的蟲子當作靶子吧?欸嘿~好像可以啊。」莊鑄做好了去小公園禍害蟲子們的打算,那些個無辜的小蟲子們可算是要倒了血黴了。
說幹就幹,莊鑄把自己拾掇拾掇,又將針盒、手機、閱讀器都揣入了口袋,便準備出門往小公園去了,卻在下樓梯的時候於二樓轉角遇上了一個劍眉星目背脊挺拔的少年人,這個少年人莊鑄原本應該是不認識的,可不知道為何卻有一種帶有強烈既視感的熟悉。
「鑄哥,出門吶?」那個少年倒笑著先開口了,身上還帶著少年人仍未退去的單純和熱情。
「嗯吶~呃~小豹?你不是剛找了一份工作嗎?今天沒去上班?」莊鑄在一陣熟悉的既視感之中回想起了對面打招呼的這個少年是誰,原來他是大半個月之前新搬到二樓某間小屋的住戶,與莊鑄只是暫時租下了一間房不同,這少年說是家裡老母出錢買下了一間小屋讓他與他的哥哥小虎同住,奇怪的是莊鑄從未見過他哥哥小虎,可能這位少年的哥哥是個比莊鑄還要家裡蹲的死宅。
「嗨~別提了,真是晦氣,那就是一家騙子公司,說是做什麼投資顧問其實就是整日裡幹一些打騷擾電話去騙人打錢的齷齪勾當,我汪小豹雖不肖可也不能喪了良心去幹這個呀。」少年一臉的晦氣加嫌棄,看來對剛找到的那份工作很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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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對,有志氣,工作可以再找嘛,人還年輕沒啥可怕的。」莊鑄點了點頭從汪小豹身邊經過。
「鑄哥再見。」汪小豹又很有禮貌地道了一聲別。
「小豹再見。」莊鑄也揮了揮手作別。
莊鑄在小公園中的長椅上坐下,日頭剛過午,時光還很充裕。南方的初冬還不太冷,公園裡有草木又有水澤,雖在冬日卻仍有些小蟲子在自由活動。只是畢竟已經是冬日了,仍然活躍著的小蟲子比起夏日著實要少得多,以莊鑄肉眼的目力用心去找的話倒也能夠發現零星的幾隻,可有了超感官知覺這麼好的作弊手段為什麼還要勞心費力的動眼去找呢?
莊鑄將注意力集中在那棵熟悉的大樹老友身上,很快就將超感官知覺鋪展開來,他驚訝地發現能夠清晰感知到的範圍相較於上一次又擴出了好大的一圈,稍一思考便認為應該是把自己當作一粒金丹來煉之後所取得的進歩。
在超感官知覺的清晰視野之中,小公園連帶著小半個南郊都纖毫畢現,在冬日裡亂飛的小蟲子們便要在劫難逃了。莊鑄仍留有富餘的注意力可以活動身體,他保持著高度専注的超感官知覺又從口袋裡掏出了針盒,取出一根針之後卻發現了一個令人尷尬的情況……注意力不夠用了。
倒不是說注意力的總量不夠用了,而是莊鑄可以同時做的事都被佔滿了,莊鑄正在専注於人樹合力的超感官知覺這是一件事,同時莊鑄還可以活動他自己的身體,這是另一件事,他現在只能同時做這兩件事,就像兩隻手都拿滿了東西,若想要再做第三件事倒不是沒有力氣去拿得動,而是實在沒有第三隻手可以伸出來拿了。
這可怎麼辦呢?雖說沒有注意力的參與莊鑄也可以用尋常的暗器技巧將鋼針發射出去,可是這樣射出的鋼針就不能在空中隨意地拐彎了,飛針俠最得意的手段若使不出來那不就又成了區區尋常的普通一俠了嗎?這可不好墮了自家的名頭,砸了飛針俠例不虛發的大好招牌呢。
「我的注意力只夠同時做兩件事,其中一件還被身體給佔用了,大約是脫不開的,也就是說我這小小的特異功能在同一時間裡只能夠作用在一件事上嗎?就象是落後的單執行緒計算機一樣呢,開不了多工可真是弱雞啊……上哪能給我再找來一個執行緒使用呢?」莊鑄捻著針不知如何是好。
「能不能從別人那裡借一隻手來給我用一用呢?」莊鑄又開始幻想起一些有的沒的好事了,忽然莊鑄發現在自己的意識深處還飛旋著一枚充滿了智慧的寶石,也不知道這枚寶石長沒長手,可不可以借過來用一用。
全知基礎寶石盤旋在莊鑄的意識之中始終如一地綻放著智慧的光芒,為莊鑄的思想提供了迥異與東方的獨特視角,在獲悉了莊鑄試圖借一隻手的想法之後,同意接收莊鑄的注意力資源去嘗試一二。
莊鑄將注意力注入了全知基礎寶石,寶石所綻放出的智慧光芒愈發瑰麗璀璨,莊鑄感受到寶石正在將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鋼針之上,而鋼針也傳來了輕微的升浮之意,莊鑄漫漫放鬆了捻著鋼針的力道,鋼針便自己搖搖晃晃地飛昇了起來。透過全知基礎寶石驅動鋼針的感覺與莊鑄自己念動鋼針的時候很不一樣,莊鑄只能向寶石傳遞大概的意向,卻沒法直接精微操控著鋼針指哪打哪,因為鋼針實際上是由全知基礎寶石在操控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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