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說:“還不行,你們現在都算黑戶,一進武器庫警報聲能響成片。先找個地方落腳,給我一點時間。”
他帶著眾人繞過正規旅社,穿過兩片廢棄的區域,走到一排破敗樓房前說:“這是以前的旅社,看著破,裡面其實還行,水電我可以給你們開。”
“旅社?那怎麼變成這樣了?”
“因為這兩位當初造反的時候,從這裡弄了不少武器進主控中心,走的就是旅社那條路。”154指了指秦究和遊惑說:“系統一怒之下,就把這邊報廢了。”
“那現在還能從這裡去主控中心麼?”
“想得真美。”154說:“當然得重找入口。”
“你確定還有入口?”楊舒說:“如果是我我就打死不用了。”
“所以你不是系統。”154說:“主控中心必須保證有充足的軍械火力支援。對系統而言,重新開一條入口的風險甚至以前還小。”
“先在這裡湊合一晚,我開了遮蔽,等人齊。”
眾人陸陸續續上了樓,154把所有房間都開了,燈光和嘩嘩水聲同時出現。他們繃緊的神經終於有一絲鬆懈,積攢已久的疲憊席捲而來。
922還很茫然,154看不下去,把他拽進一間房。
整條走廊忽然安靜下來,所有“別人”都走了,只有遊惑和秦究。
視線相觸的瞬間,那捧火瞬間就燒過來了。
從當年的考生秦究拿著資料盯上考官a到現在,他們相識五年,可實際上這五年將近四千天,相當於現實十年之久。
四千天裡,他們同在系統的時間不到一半,有交集的日子不到600天,單獨相處的部分更是屈指可數。
沒有比他們更不像戀人的人了。
他們糾纏著撞進門,又糾纏到了桌上。
……
秦究狹長的眼睛半闔著,陷落在眉骨和鼻樑的陰影裡,依然能看到眼底一片通紅。
潮濕的汗順著清晰的肌肉紋理滴流下來,淌落在另一個人身上。
遊惑抓著他的後頸喘息著弓起腰,聲音又悶在秦究的吻裡。
秦究吻著他微張的嘴唇、半睜的潮濕眼縫、脖頸的喉結,啞聲說:“我四年前就做過這些,吻過這些地方……我居然忘記了。”
“我的大考官這麼好,我居然忘記了。”
忘了兩次。
其中一次對方都記得……
遊惑繃著腰線,清晰地感覺著他的存在,在他的動作下,眼裡籠起一片霧氣。
他在重重的喘息中,低頭看著秦究。淺色的眼睛天生帶著冷感,此時這種冷感之下又含著兩分情.欲。
“補償我。”他說。
很久以前,有人摸著他的眼角說過:你這裡還會難受麼?等離開系統,我陪你再去查一下眼睛。
後來這個人離開了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時候,這句話就只剩他一個人記得了。
再後來,當他有一天離開系統住進醫院,由醫生給他蒙上眼睛,連他自己也把那句話忘了。
只是在漫長的黑暗過去後,解開紗布的那天,他站在療養院的窗邊,看著天光從刺眼到平和,忽然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麼。
那是一個年末,他聽著護士小姐在旁邊嘰嘰喳喳的說聖瑪利亞廣場那邊很熱鬧,不過除了那裡,其他地方都開始冷清,商店總不開,新年要到了。
療養院外是空空的街道拐角,他看著那邊,有時會覺得有幾分熟悉。
小護士問他為什麼走神,他說沒什麼。
他只是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這樣寂靜的街道,明明還沒入夜,街上就沒了人。那應該也是一個新年伊始,外面下著雪,他大步流星往住處走,就像是……想回去見一見某個人。
……
萬幸,兜兜轉轉這麼久,他還是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