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反複複地發燒,幾天之後吧,可能身體不行了,就長起血瘡來,一長一大片。再後來……我……”
那個病人歪著頭想了很久,說:“我忘了……好像就一直在這教堂裡病著。”
病治不好,他一直躺在教堂。
身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和他一樣都帶著滿身瘡,血肉模糊。
“時不時會有一波醫生過來,就像你們一樣。但具體的我們也記不清了……可能撓死了一些?也可能傳染了一些?”
有一個考生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究竟……還活著麼?”
病人茫然片刻,說:“我忘了。”
時間太久了,這種折磨也太久了。
他們已經忘了自己是不是還活著了……
楊舒的聲音突然傳過來:“你們來我這裡。”
遊惑直起身,循著聲音看過去。楊舒不知什麼時候轉到了教堂角落裡。
在她頭頂上,有教堂最大的彩窗。
遊惑沖那邊一偏頭,對秦究說:“過去看看。”
兩人終於放過那個病人,一前一後走到楊舒身邊,其他考生也紛紛圍聚過來。
近距離看,他們才發現彩窗上畫著的並不是教堂常有的受難圖,而是一個戴著兜帽和麵具的人,四周圍著一圈蠟燭。
外面的天光就透過那些蠟燭照射進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那些被裹著的病人早已不是人了,臉上一點兒血肉也沒有,只有白森森的頭骨。
那些頭骨就那麼睜著黑洞洞的眼,茫然而整齊地看著眾人。
高齊咒罵說:“我就知道什麼歷史題都是幌子,哪家歷史長這樣?”
黑死病是假,巫術是真。
一個考生一邊哆嗦,一邊認真地說:“可能我小說看多了條件反射,我感覺這像詛咒。”
另一個考生問:“陽光一照,看起來就是骷髏……這病怎麼治?怎麼讓他們解脫?都殺了?”
遊惑想了想,轉頭問秦究:“我去綁修女,你去不去?”
秦究笑起來:“這種壞事怎麼能少了我。”
其他考生:“???”
高齊說:“我也去。”
秦究問:“你有被傳染麼?”
高齊說:“沒有。”
“不巧,我有。”秦究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實待著吧。”
高齊:“……”
被傳染是什麼可以得意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