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篤定?”秦究說。
他看起來胸有成竹,極度平靜。太有說服力了,公爵又開始將信將疑。
“我非常篤定。”他皺了一下眉。
秦究笑了:“你對巫醫的人品是不是有所誤解?一個……會教人邪術的不人不鬼的瘋子。”
“我當然知道。”公爵傲慢地笑了,“你以為我傻麼?任由一個隨時會威脅到我的人活著?我當然留了後手,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會的我也都會。”
秦究背在身後的手舉起一本書:“你是指這個麼?他的巫術書你複刻了一本。”
公爵飛速瞥了一眼床底。
“你看,這也是巫醫告訴我的。”秦究說。
其實他只是在逼問巫醫的時候,隱約猜到了公爵也有一本書,又推斷出他最有可能藏的地方——就在艾麗莎的箱子下面。
沒人敢動公爵夫人,也就沒人能碰到那本書。
公爵冷笑一聲:“你猜的罷了。”
他脖子神經質地抽了兩下,像是腦袋又不聽話了。
“不止如此,他還告訴我,你跟他之間……”秦究停下話頭,慢條斯理地說:“你很緊張。”
說話說一半!
公爵心裡罵了一聲,但不可否認,秦究的話確實讓他緊張了。
因為對方似乎真的知道很多。
古堡裡隱約有了嘈雜的人聲,公爵臉色更難看了。
秦究指了指大門,說:“需要我把你跟他的情況大聲說給外面的人聽嗎?沒準你那些男僕,或者其他有心人會記住,然後——”
“閉嘴!”公爵冷下臉。
秦究笑了,他晃著手裡的書說:“你看,你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怕,藏著這本書不就是為了這個麼?”
公爵嘴角抽動,臉色越來越難看。
其實剛剛那些,都是秦先生現場胡謅的,當然,謅也得有根有據——
公爵複刻那本巫術書是為了弄清楚自己身上的複活術,但弄清後為什麼不毀了呢?為什麼不像巫醫那樣燒掉呢?那樣就永遠不用擔心被人看見了。
既然他留著這本書,就說明他還需要它。
另一方面,就像他自己說的,巫醫的存在隨時會威脅到他,為什麼他還容忍對方活著呢?甚至井水不犯河水地禮讓著對方。
除非……因為某些原因,他不敢殺,或者不能殺。
他猜,公爵和巫醫之間有極深的聯系,比如生死。
巫醫幫助管家複活了公爵,不可能把自己的生死無端交到另一個人手裡。
所以這種聯系是單向的,或者說,損失是單向的。
巫醫死了,公爵不可能活。
而公爵死了,巫醫卻不會有事。
“你殺不了我。”公爵依然強調。
秦究一步步靠近他:“為什麼殺不了?書在我手裡,該看的我都看了。”
這本巫術書中,將死而複生的源頭成為宿主。
殺死宿主的方法是一張圖,一個人舉著刀壓在宿主身上,刀尖離心髒只有毫釐,而宿主心甘情願毫無反抗。
公爵回來之前,秦究將那幅圖反反複複看了幾遍,跟巫醫說的其實差不多。
剛剛公爵的反應至少證實了,這本書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