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手有腳,摸著很奇怪,像棉絮。
如果這是活的話……
我有點記不清昨天的事了。
趁著還有時間,我要挖一個墓。
希望墓挖完我還能記得自己是誰。
祝她好夢
我叫趙文途。
我叫趙文途……
……
真正的記錄到這裡戛然而止,最後一篇已經有了語無倫次的跡象。
而在這篇記錄的反面,寫滿了“我叫趙文途”這五個字,越到末端越笨拙。
最後一行,只剩一個“我”。
……
看完趙文途的日記,所有人胸口都是冰涼的。
從日記內容來看,這座墓碑真的是趙文途自己立的。
他在立之前還不斷重複自己的名字,努力讓自己記得久一點。
可當他真正在墓碑上寫下“安息”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村民丁,什麼都不記得了。
也許在極偶爾的瞬間,他會忽然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忽然覺得某個來客似曾相識,但他永遠也說不出原因。
於是,他成了這裡眾人皆知的瘋子。
鬼手砍人時說過,聽話的客人可以活著,不聽話的只能去死。
這能叫活著?
砍去手腳就像一種詛咒,受了詛咒的考生就此變為村民,永遠被捆縛在這個山村裡,頂著甲乙丙丁這樣的稱呼,直到某一天,有新的考生把正確的娃娃送給他。
直到那時候,他才能真正死去……
怪不得那些村民如此懼怕黑婆,因為他們曾經都是考生。
也怪不得他們不願進入林子,因為這裡有他們自己的墳。
……
遊惑翻完最後一頁,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他把日記本塞回防水袋,本打算埋到原處,卻在半途改了主意。
他拎著袋子說:“走了。”
“去哪兒?”大家還沒從情緒中緩過來,非常茫然。
遊惑:“不想考了,趁今晚把娃娃送完。”
大佬嘴上說的是“送娃娃”,臉上寫的卻是“炸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