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流氓可能威脅人威脅慣了,句句不討喜。說完又轉頭去翻獵具了。
於聞無聲地伸出一根中指,心說:傻比。
此同學高考前剛成年,正處於自戀的巔峰期,覺得普天之下盡傻比,親爸爸都不能倖免,唯一的例外就是遊惑。
其實他跟遊惑熟悉起來,也就這兩年的事。老於說遊惑之前在國外待著養病,後來時不時會回國一趟。每次回來,都會去他家小住兩天。
兩天兩天地加起來,實際也沒多長。
但於聞憑藉著從未用在學習上的鑽研精神,還是瞭解到了一些事。
比如遊惑的記憶力有點問題,他對某幾年發生的事碰到的人毫無印象。在國外養病也是因為這個。
再比如家裡幾個長輩都有點怕他。
這點於聞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問過老於幾回,老於說他成天不幹正事淨瞎想。
時間久了,他又覺得這很正常。
畢竟連這屋裡剛見面的小流氓都有一點怕遊惑。
仗著他哥在旁邊,於聞本打算跟紋身小流氓叫個板,氣他兩回。結果一回頭,發現遊惑早沒了蹤影。
於聞:“……人呢?”
大肚子的於遙問:“找誰啊?”
她身體不方便頻繁移動,沒法滿屋子翻東西。
於聞:“我哥。”
於遙:“他往那邊去了。”
她沖屋子另一頭努了努嘴。
……
這間屋子其實不算小,一樓連客廳有三個房間,邊角的陰影裡還有一個老舊的木梯,連著上面的小閣樓。
實在是堆放的東西太多,又塞了這麼多人,才顯得昏暗又擁擠。
一層的臥室門都鎖著,鎖頭鏽跡斑駁,構造古怪。
更怪的是,一間門上掛著公雞,一間掛著母雞。
那兩只雞被放幹了血,羽毛卻梳得很整齊,頭被掰著沖向同一個方位,看著有種怪異的驚悚感。
於聞過來的時候,遊惑就站在門邊的陰影裡。
比雞嚇人。
“哥你手裡摸著個什麼東西?”於聞搓了搓雞皮疙瘩。
“斧頭沒見過?”遊惑懶懶地抬了一下眼。
“見過……”
於聞心說就是見過才慌得一比,你好好的為什麼拎斧子?
拎也就算了,遊惑是鬆鬆散散地捏著那個小型手斧,另一隻手的拇指毫不在意地摸著刃。
“屋裡轉一圈,想到線索沒?”他頭也不抬地問。
“啊?”於聞有點茫然,“應該想到什麼?”
遊惑看向他。
他的個子高,看人總半垂著眼。眸子又是清透的淺棕色,眼皮很薄,好看是好看,但不帶表情的時候,有種薄情寡義的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