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酒量欠佳,兩口下去,臉上就飛起了一層薄紅,一手撐著臉頰,眼底水光瀲灩,分外動人。
危衡的喉間有些緊,仰頭倒下一杯酒,用以掩飾異樣。
“……危衡。”
危衡看去。
饒春白的發鬢散亂,一縷發絲垂在額前,雙眼迷濛,口齒不清:“要是……”
要是什麼?
危衡耐心等待著後言。
饒春白喃喃道:“要是上一……”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叩門聲。
饒春白止住了話音,望了過去。
危衡還以為是買下酒菜的小孩回來了,一開啟門,兩張討人厭的臉措不及防的出現在面前。
要不是他反應及時,早就一刀砍過去了。
林照絲毫不覺與刀鋒擦肩而過:“大師兄!”
饒春白抬起眼皮,酒意尚濃,語氣輕松地說:“是你啊,白眼狼。”
林照:“……”
林照臉上有些難堪:“大師兄,你喝多了。”
饒春白自顧自又斟了一杯酒:“我沒喝多。”
林照還想要解釋他不是白眼狼,被徐寧拉了拉衣袖,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
“大師兄,你怎麼不回磨劍山了?”
饒春白手指輕輕轉動,低頭看著酒杯:“有什麼好回的。”
林照字字真切:“大師兄,你忘了嗎,磨劍山可是我們的家。”
饒春白嗤笑了一聲:“是你們的,不是我的。”
林照的臉上閃過陰鬱之色:“大師兄,你怎麼能這麼說……”
饒春白打斷了他的話:“讓我猜猜,你要我回去做什麼。”他頓了頓,“你體內的妖族血脈斑駁,還需要用大量的靈氣洗滌,你想要我回去繼續做苦力,給你租賃靈脈。我說的對嗎?”
林照口中一滯,勉強道:“大師兄,你誤會我了,我只是不想讓磨劍山在大師兄手上分崩離析。”
饒春白扶額,看著他表演,聽到後半句話,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樂不可支。
笑完了以後,神情冷了下來:“就當是我誤會了你。只要你對著天道發誓,要是讓我給你花一塊靈石,你就不得好死,永世墮入畜生道,當一隻豬狗不如的畜生。”
林照臉色瞬間鐵青。
因為身負一半妖族血脈,既被人看不起,又被妖所排斥,流落到哪裡都被叫做“小畜生”。
所以他最忌諱這個稱呼,現在被繞春白一口一個“畜生”的,眼中情緒波動,死死咬住牙根。
“你——”
饒春白道:“你不是覺得我嫌棄你的妖族血脈嗎?現在我就讓你瞧瞧,什麼叫真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