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助理。”時衿舉棋不定地叫她一下。
“怎麼了?”安靜被陡然打破,安若錦抻著脖子從後視鏡看一眼她。
“你為什麼不一起去度假村啊?”時衿做了一番思想鬥爭,還是決定直白一點問她:“是……因為我嗎?”
“不是不是,有點私事要處理。”安若錦倒是坦然,直接實話實說了。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時衿長舒一口氣。
“那個……顧總。”安若錦叫了顧箏弦一聲。
“啊?”
好像很長一段時間沒人這麼叫她了,顧箏弦恍惚了一下。
“我下週可能都沒法去公司了,能幫我批個假嗎?”
“披……”
“就是允許我不去上班的意思。”安若錦補充道:“我家裡出了點事,得去處理一下。”
顧箏弦的語氣很抱歉:“你去處理便好,我允許的。”
時衿不知道安若錦究竟遇到什麼事了,不過她可以肯定,如果顧箏弦還是從前那個顧箏弦,她肯定多少能幫上一點忙。不過現在不行了,安若錦少了個很好用的人脈。
“安助理,你要是遇到困難了,就給我發訊息,我能幫到的肯定幫。”時衿泛濫的同情心又作祟了。
“是。”顧箏弦跟著搭腔,一聽說是家事,她便自然而然覺著肯定是頂要緊的事:“倘若有何難處,一定要告知我們。”
安若錦輕笑一聲道:“謝謝。”
拐個彎便是華璟書院的大門口了,保安見到是熟悉的車牌,便提前將走車的橫杆豎起來。不過安若錦沒有開進小區,轉了個方向橫在大門遠處:“我就不進去了,你們在這兒下吧。”
時衿總對世界感到抱歉,即使錯誤並不在她。
看著安若錦的車遠遠駛入黑暗,越變越小,直至車燈消失在視線裡,她突然有些難過。
她覺得安若錦變了。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華璟書院門口。安若錦打著把黑傘,幹淨利落的短發,白西裝,黑色馬丁靴。提醒她顧總愛幹淨,讓她帶上鞋套,進門時給她噴了酒精,比“ok”說她透過了面試,下週準時入職。
不過一個月時間,安若錦完全變了。
眼睛裡好像總是悲愴的,也沒有之前那樣盛氣淩人,反而有點逆來順受。她教時衿運營微博,教她怎麼選照片,怎麼對接甲方,怎麼走合同。她對工作上的事情還像從前一樣認真仔細,一絲不茍,但對顧箏弦好像莫名有些疏遠了。
恍惚的時候,顧箏弦拍了拍她的後背,朝路邊賣草莓的小攤望眼欲穿:“我想吃草莓了。”
時衿笑一下:“剛才沒吃飽嗎?”
“方才只顧著裝腔作勢,沒好好吃東西。”
到底還是個孩子,讓她在那種社交場合裝樣子,也太殘忍了。
“我去給你買。”
時衿邁著步子過去,天太黑沒看清腳下,不小心踩到一個井蓋。
“咣啷”一聲嚇得她條件反射往旁邊讓了一步,同時屁股上捱了顧箏弦一巴掌。
“打我幹嘛?”時衿支著眉頭不可思議。
顧箏弦抱歉地看著她:“聽外婆說,這東西不能踩的,會招來不幸。倘若踩了,需得旁人……”
她不好意思宣之於口。
“迷信。”時衿笑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