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十點十分停運,顧箏弦鐵定趕不上。但要是顧箏弦鐵了心自己回去,打車也是可以的,如果她要徹底擺脫時衿的話。
“一起吧。”她說。
輕快的三個字傳到時衿耳朵裡,酥酥軟軟的。這三個字原本稀鬆平常,它代表相約並行,是一個尋常的邀請,但從顧箏弦嘴裡說出來的話,讓人有種想再靠近一步的沖動。
車裡,兩個人都默聲不語。微博超話意料之中有人發了地鐵偶遇圖,還配了她的to簽,點贊量特別高。那張圖沒有濾鏡加持,沒有p圖痕跡,顧箏弦抓著扶手,低頭不知道在回什麼訊息,氣質不是一般的出眾。
評論裡,老婆粉哭成了淚人。
“恨……立馬訂張機票飛去蘇城和顧老師偶遇。哭泣jpg.”
“這是幾號線啊!不會是一號線吧!我今天打車去上班的啊啊啊啊啊啊,錯失良機!哭泣jpgx3”
“這樣的福氣分我一點又能怎麼樣?剛下班的一枚牛馬哭暈在一號線地鐵裡……哭泣jpgx10。”
“噗。”顧箏弦鼻端一聲輕哼,嘴角彎了彎。
“笑什麼?”
“她們好可愛。”
可愛?顧箏弦第一次用這個詞形容別人。
“我發現在說話老聲老氣兒的。”
顧箏弦關掉手機:“這樣不好嗎?”打在她臉上的光收斂住,窗外霓虹的微光灑進來,順勢給車裡營造出朦朧氛圍。
“挺好的。”時衿說。
確實挺好的,老聲老氣的樣子起碼比之前較勁幼稚能打。
“我想問你來著,你昨晚和安助理說要和r≈c續約?”
“是。”顧箏弦直截了當:“昨晚翻閱郵箱時瞧見了邀約,如果直接問你的話,你多半會拒絕,所以我直接告訴安助理了。”
“你仔細看條款了嗎?甲方讓你十月份飛德國對合同呢,你還和安助理說你要自己去?”真翅膀硬啦?
“我提前瞭解過,只需擁有護照,辦理簽證,再買一張飛機票便是了。”
“你瞭解這個幹嘛?”時衿不解。
“你第一次同我說要出國時,我便上網查資料了。我那時還以為遠洋的環境十分惡劣,全是沙漠荒地什麼的,但卻發現,其實美極了。”
她想著大漠蠻荒之地艱苦如此,再遠一些豈不是會連飯都吃不上?但看到照片那一刻,她知道多慮了。
“我的護照還沒過期,所以只需要九月份去辦理簽證就行。”
顧箏弦的語氣很輕巧,就好像她出了好多次國一樣。
“你進了機場要往哪裡走?行李怎麼託運?下了飛機以後又怎麼和那邊對接?還有語言問題呢,你想過嗎?”時衿著急了,放任顧箏弦自己出國和放任一年級新生自己去上學有什麼區別?
“我自然會提前和那邊聯系,至於語言問題,請教紀檸便好。”顧箏弦偏頭看她,以一種“想跟著我去就直說”的眼神。
時衿也是擰得很,知道顧箏弦這是在欲擒故縱,還要順著她說:“那好吧。”
顧箏弦怔怔然看她一眼,接著低頭玩手機。
“你不要總拿大號看超話,別人能看到你在空降,多尷尬啊。”
“嗯。”顧箏弦點點頭,繼續翻帖子。
又開始叛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