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得比較遠,擔心你們出來找不見。”
等兩人結束對話,時衿才乖乖地叫了聲:“宿泱姐。”
秦宿泱朝她點點頭:“走吧。”
倪諾沒和秦宿泱並肩走,而是挽著時衿,看上去心情也不大好。
“咋啦?”時衿以為她沒考好,貼著耳朵問。
倪諾恨了秦宿泱一眼:“都不帶花給我。”
“噗。”時衿笑她:“土不土啊?什麼年代了還送花?”
一行人剛出校門,時衿眼風一定,笑容僵在臉上,愣住了。
“?”倪諾攮她:“走啊?幹嘛?”
“你等會兒。”時衿不動聲色從她胳膊裡撤出來,搪塞一句。
校門口不遠處,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穿著酒紅色真絲長裙,白色網紗披肩,拎著小巧的黑色高定奢侈品包包,低調地帶著墨鏡口罩,在等她。
女人手裡還拿著一捧花。
時衿心裡咯噔一聲,小跑著迎上去,把她拉到角落裡問:“你怎麼來了?怎麼來的?”
顧箏弦將花遞給時衿,環顧一下四周,摘掉墨鏡和口罩:“僱了車來的,接你散學。”
“你會打車了?”時衿震驚。
“見過安助理僱車,那日又瞧見桌案上擺著‘蘇城大學’的書卷,猜想你定是在此處上學。”
“上車時同車夫說了這名字,他便帶我來了。”
好聰明。
“那你買花兒幹嘛?”時衿低頭聞了一下,有點嗆鼻子。
“方才瞧見許多人抱著花,我不能輸。”
時衿心裡冒起小氣泡,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收到花。縱使她不懂花,而且一度覺著這是“美麗廢物”,但當她收到花時,還是按捺不住的開心。
讀了許多篇童話故事,都覺著安徒生在騙人,只有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浪漫才開始具象化。
“謝謝啊。”時衿仍舊抱著花傻笑,五顏六色的,開在心上,變成彩虹的樣子。
突然便被一陣香氣籠住,時衿心髒停了一下,怔怔然愣在暖香裡,聽到顧箏弦貼在她耳邊悄聲說:“見旁人獻了花都得抱一下,我亦不能輸。”
“是送花,不是獻花。”時衿被逗笑,伸手拍拍她的後背,很矜持的從她懷裡撤出來。
陽光底下,萬物都被鬧哄哄地炙烤著,唯獨她們二人躲在牆角的陰涼處,世界變得好安靜,讓人忍不住好好感受一下眼前人。
時衿很喜歡安安靜靜地聽歌,尤其喜歡一陣沉默後前奏響起那一刻,鬆散的琴絃被不經意撩動的那一刻。而顧箏弦藏在薄薄的陰涼下面,安靜得像首曲子。火焰的顏色穿在她身上,熾熱將她們侵裹,但周遭越熱烈,便襯得顧箏弦越冷清,越淡漠,像塵世裡飄起的一縷煙,隱在霧裡。
顧箏弦,同她的名字一樣,被譜成曲,安安靜靜地彈出來,溫溫柔柔地念出來。
與此同時,驕陽底下兩個用手擋著太陽的人,煞有介事互相看一眼。
“你相信她倆沒在一起?”倪諾問。
“不信。”秦宿泱看著顧箏弦,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