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峙太久,白術率先放棄似的抬手揉按額側:“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
秦修張了張嘴,終於幹澀著開口:“我只想你回答我,你到底瞞著我什麼?”
白術語氣淡淡的:“你不也是嗎?就好像我也不明白你今天為什麼這樣固執。”
怎麼扯到自己身上來了,秦修一擰眉,煩躁道:“我是有原因的。”
白術什麼情緒都沒有了:“那麼,我就不能有緣由?”
“你——”秦修咬緊了牙,有些發恨。
看起來溫和沉靜的人,卻是最難撬開口的。
“你以什麼樣的心情瞞著我,我就是以什麼樣的。”白術將自己的衣襟從攥得嚴絲合縫的手裡拉出來,動作輕緩但堅定,“己所不欲。”
手心裡的衣料越來越少,秦修心髒開始像被人攥住一樣悶得發慌,他直覺想做些什麼,但又不知如何下手,這種煩躁無處發洩的感覺極其難受,難受到讓他攥著衣襟的五指咯吱作響,周身靈力跟著沸騰不安。
白術扯出最後一點,也不顧變得皺巴巴的衣領,站起身,“莫施於人。”
手中空空如也的那一刻,秦修心口一窒,一胸口鬱氣像突然被點燃了一樣,什麼溫聲細語通通拋到九霄雲外,他勃然大怒,急火攻心。
焦躁得原地轉了好幾個圈,手掌不斷攤開又握緊,左右想抓住點什麼卻什麼都抓不到,看著要離開的背影,鳳眸裡醞釀的風暴越來越颶烈,不可名狀的怒氣終於沖破了理智,脫口暴吼:“翁白術!”
一時什麼欲擒故縱鬆弛有道糖與刀子全都顧不得了,當在意的人要走的時候,誰還顧得那些理論!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攔住,沒有繩子鎖鏈就用手腳和牙齒。
暴跳如雷的秦修一把攥住剛跨出兩步的人,全力往後一拽,手忙腳亂中,兩人一齊朝床榻跌去。
白術還是擔心秦修的傷勢,一點反抗都沒有,反而伸手撐住他的身體,自己的後腦勺磕在榻上,脊背也砸得悶響,“秦——”話還沒來得及說,手就被上方的人死按在床上,繼而下頜也被緊緊捏住。
秦修霸道地將他整個人壓在身下,猛低頭,氣的發顫的嘴直接印下去,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沒印正,歪了大半,而且力道不減,牙齒重重磕在肉上,將下方柔軟的嘴唇磕出了血。
這是秦修風流幾十年來最窩囊最狼狽的一次示愛,計劃之中的風流瀟灑從容不迫浪漫多情都成了泡影,只剩下氣急敗壞,他重重吸了一口軟軟的肉,還帶著血腥味,然後抬頭,惡狠狠地宣佈:“老子想泡你!”
松開捏著下巴的手,又拽著白術的手往自己下身胡亂一揉:“這裡你他媽都u過了,現在想說走就走?輕薄那麼多次以為不用付出代價?”
白術被這人的話和舉動給震住了,他怎麼記不得自己還幹過這事?
秦修瞧出他不記得,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眼睛裡都是血絲,“你不要逼我!”
他是想把人溫柔的弄到手的,他想過很多委婉隔斷白術跟後宮聯系的辦法,也想過以後有了洞府的怎麼把人不露痕跡的拐過來。
他從來覺得戀愛應該是循序漸進愉悅輕松而溫柔的事情,這麼暴戾不講理的手段根本不符合他的預想,可是控制不住。
腦袋裡只有那句冷漠的“保持距離”不停地在回蕩。
尊重?距離?
是我秦修一直看著你,也是我秦修跟你一起經歷所有。
愛也好,恨也罷,柔情暴戾,陰鬱溫暖,黑暗光明,這些通通都是我看過的東西!憑什麼要拱手讓人?
我要攥進手裡的東西,還想跑?!
本來捏著下顎的手不知何時下滑掐在了脖子處,帶著剋制的力道擠壓,幾乎是怒吼道:“憑什麼每次我那麼狼狽的時候你都在!我一個人完全可以,劍霄門也好,師父師叔他們也罷,哪怕趙飛揚那群傻白甜師弟!包括我自己的性命!我全都可以不要!我是反派!天生的反派!我是你的天敵!我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可以無惡不作殘忍瘋狂、肆意妄為,什麼名譽榮耀情誼羈絆仁義道德——”
大抵是吼得太用力,出現了一瞬間的失聲,秦修低低垂下頭,前額若有似無地抵在他的下顎上,靜謐良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寂靜的房間裡,沙沙啞啞的嗓音磨著人心,“那些東西都幹我屁事啊……我秦修能捨棄的東西多了去,你到底又算什麼啊?”
心裡好像有什麼要破繭而出,又疼又癢的。
“是你跟跗骨之蛆一樣,打不死罵不走,湛欞我讓你還我了?你被乾雨折磨的時候你看我管你了嗎,你是腦子有問題還要拖著我去命泉?君六竹變魔屍我插了手,我把你喜歡的大師兄魂魄抽出來玩弄,根本就不需要你多事。”
“我只要贏,我只要證明我能做到天說不能做的事,它要死的、我偏要活的,你不屬於我,可我偏要,我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