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衫人依舊一臉溫和,眼中卻有殺機閃過,一字字地道:“既然如此,得罪了。”
嗡的一聲長吟,掌心玉扇赫然紫光流舞,吞吐不定。
周身真氣鼓舞,猛沖過來,玉扇在空中畫了個弧,直指秦修脖頸。
秦修屈身側開玉扇,身體後傾,黃衫人輕笑,金鐵一聲,玉扇猛撐開,扇面如刃,紫氣如刀。秦修卻在此時向他迎去,將將避開鋒芒,肩頭包裹著靈力硬生生撞過去,同時單手掐決,快得根本不見動作,指影模糊,半空便有墨色繚繞。
翁白術臉上閃過驚異的神色,這招肩撞不就是當年挑戰內門弟子,與決月對戰時他使出來的!秦修如今能運用得如此純熟,必是下了苦功的。思及此,兀然有些想笑,嘴上說著本師哥才看不起你個弱雞,實際上,能學的都學了。
黃衫人被震得後退幾步,冷笑一聲,氣灌玉扇,手腕翻轉,玉扇旋空爆射而來,尾部帶出一道流麗紫光。
出劍!秦修右腕一震,手中瞬間多了一柄黑沉的劍,提劍擋飛黃衫人的玉扇,卻見那羽扇只回空中繞了個圈又怒射而來。心中略驚,當即腳尖點地而起,劍身與羽扇相撞迸射出火花。那羽扇恍如附骨之疽,無論如何也擋不開。
黃衫人負手冷冷笑看秦修被玉扇逼的滿空躥,“這屆劍霄門門徒也不如何嘛。”
趙飛揚一行人當然不相信秦修那麼遜,但實在搞不清楚他們的師兄葫蘆裡賣什麼藥。
翁白術看著秦修頗為狼狽的樣子,亦有些不解……半響後,才悠悠吐出個字:“劍。”
趙飛揚這才猛然發現,秦修的劍身透著淡淡的紅色,那劍尖所劃過的地方粗略一看,是很淩亂,但那其實是……
“這扇子實在不適合你,爺且替你收了吧!”秦修兀然停住躲閃的動作,反身肆意一笑,左手一揮,一道氣勁與那羽扇在空中相撞,羽扇立馬停滯在空氣中,而他右手提著的劍,微微在空中那麼一點,就像完成一副書法後收筆的動作,流暢而自然。
那劍尖點下就像觸發了什麼機關,空中浮現出繁複的硃色圖紋。
“九宮八卦、鬥宿之象……”
“符籙?!”
人群像滾油裡扔入一塊冰,立刻沸騰起來,遠遠觀戰的幾個修士神色晦暗不明。原來方才的躲閃並非單純的躲閃,而是在以劍為筆畫符。
一般符師都是先畫好符籙,然後在戰鬥中甩出來。畢竟在戰場上,沒人會等你去畫符。
此等畫符攻擊之法,見所未見!
秦修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抬手輕揮一掌,啟唇,“誅。”
黃衫人恐懼的神色方方升上臉龐,四面八方湧來強悍的氣道,兇猛的沖擊讓他五髒六腑都移位,噴出一口血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秦修一擊成功,卻停也不停,改為左手持劍,真氣流轉間,右手手腕翻轉,掐出一個又一個訣,層層訣印疊加,周身氣浪震蕩,沉聲一喝,“五方浩劫。”
絢麗重疊,層層印決風馳電掣地沖天飛去,趁眾人還反應不及,指決再變,“劫。”光焰飛舞,爆射而出。
飛劍自上空壓來,方才跟著男人施壓一夥人抬起法寶擊擋,卻感覺那飛劍重逾萬斤,身軀一震,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紫,呼吸窒堵,細聽竟有骨骼擠壓作響的聲音。片刻後,全都噴出一口鮮血,飄飛出十餘丈。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數秒,秦修站在原地,周圍橫七豎八躺了一圈,有風吹過,衣角微拂,“看見青雲涯的下場還敢來?”然後向後招招手示意,“走了。”
一群師弟默不作聲跟上。
秦修緩緩往黃衫人躺屍的那方走去,莫道師叔所教——符無正形,以氣而靈,說的便是這個道理,筆不重要,氣才是根本。他在符籙方面的進步,連莫道都贊不絕口。
指間一錯,“錚——”悠悠搖著方才順來的玉扇,踩過那黃衫人的身體,斜瞥了地上的人一眼,語重心長,“早讓你別找不自在。”
翁白術繞開一具“屍體”,看著那一搖一搖的玉扇,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
一群人呼啦啦地離開,留下一地“屍體”。
沒參與整個過程只在一旁圍觀的幾人,望著紫衫玉帶的人影,心底皆慶幸不已。
“嘿,好小子,劍霄門這屆弟子還真有些手段。一涼,你說是吧……”在洞窟黑暗一角的人,隱在黑袍裡,幾縷紅發遺漏在袍外,看著秦修那方,焰色的眼裡有一簇赤焰幽幽扭騰。
“一個結丹五層秒殺結丹巔峰,斬殺元嬰期,一個符籙之術出神入化,修為也高……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