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水奇怪他怎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搖搖頭道:“不知道,鬼王從不以面目示人。”
秦修勾唇一笑,鳳眸裡精光一閃而過,“天都助我。”說完一把攬過聶水肩膀,湊近了道,“給我說說鬼王的習性。”
聶水反射性地躲開湊過來的腦袋,憑著記憶大概描述了下鬼王,然後一把推開人,“離我遠點。”
“爺一會給你看好戲。”秦修也不介意聶水嫌棄他,挑了挑眼角笑得意味深長,“你順便幫我下點毒,別讓他們發現。”
“什麼毒?”聶水把玩著鎖鏈問。
“藥效不用太重,讓人虛弱無力就好。”秦修說完,又想起什麼,盯著人一字一頓道:“別加春|藥。”
聶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羸弱的白,可以看見肌膚底下的青筋與血管,他的毒早就不是這樣軟弱的了,要麼見血封喉要麼折磨得人生不如死。
秦修見聶水盯著自個的手看得出神,也看了過去,不愧是少年的手,又纖細又白,伸手碰了碰,驚道:“你是屍體嗎。”
這一碰倒是驚醒了聶水,收手點頭回道:“好。”
越靠近銀光鬼魂越多,勾魂使從開始的遊刃有餘到舉步維艱,秦修和聶水收起閑心,時刻等待著機會。
秦修左手輕輕撫著竊脂的羽毛,右手則託著鎮魔印,眼睛細細盯著純淨刺目的銀光。屏息凝神,一步一步……
“生!”爆喝聲乍響,本瀕臨潰敗的隊伍瞬間爆發出莫大的靈力,黑霧一滯,急速螺旋飛轉,破風激響,無數鬼魂被吸入其中,哀嚎不絕。
秦修眼中幽光閃耀,身形猛然爆射出,伴著的還有嬰孩一般尖銳的啼鳴,幽藍火焰呼嘯而出,只逼銀光,路上的鬼魂甚至來不及哀號,便嘭一聲化為湮粉。他右手翻掌祭出金色大印,金光沖起,層層翻湧。
聶水隻眼前一花,秦修便不見了身影。瞥見朝秦修沖去的勾魂使,他灰白的眼中白芒閃過,雙掌猛合,翻手結印,猛擊而出,四周扭曲著散出濛濛青煙,青煙猶若無物,緩慢無聲地散入他們周遭的空氣中。
秦修一路狂飆,不會就看見一團璀璨銀光,提劍挑去,卻被一個力道猛然反噬,手中湛靈劇烈顫抖著,錚鳴一聲幾乎脫手。
有結界!
需要鑰匙!秦修倏然反應過來,心中暗罵不已。
“白術公子的血可是一切秘境的鑰匙吶……”柔媚的聲音同時在腦中回響。幹!現在他去哪找翁白術?!
等等,“秦修”既然能拿到攝魂,那他的血也應該有用。而且當初湛靈不也是他自己拿到的?
心念電閃,秦修已然有數。把戲提前演不就好了?
他迅速摸出一顆珠子,念訣掐開。
空間驀然裂開無數縫隙,一道道鬼氣鑽出來,陰森森的讓人背後發涼。數百鬼魂踏出裂縫,一陣精鐵碰撞聲響起,皆朝他彎身跪拜。
氣勢森嚴,殺氣騰騰,漫出一股子戰場上的肅殺與血氣,正是洛晚書當日所交予的鬼軍。
秦修滿意地掃了掃面無表情的鬼軍,抬手示意其起身,同時抖開黑袍披在身上,側身而站。
當勾魂使紅著眼沖進來時,被氣勢凜人的鬼軍嚇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著四周,兩側軍姿雄壯的鬼軍執戈而立,面無表情,但讓人發寒的是,似乎無論你走到哪裡,他們始終虎視眈眈地看著你。
沿著鬼軍中間的道路向前走,一個玄黑的身影映入眼中。
勾魂使皆面面相覷,這陣勢,上面的難道是……鬼王?
上面的玄袍人冷哼一聲,好幾個當即雙膝一軟跪將下去。
“鬼、鬼王……”
“敢問閣下是?”還有些資歷較深的勾魂使心中尚有懷疑,但他們竟然探不出這人的修為。
“連本座都認不出來了麼?”那聲音嘶啞暗沉,從四周蕩下。陰冷的氣息又讓幾名勾魂使顫巍巍地跪下。
“……不敢。”他們始終覺得鬼王出現的時間較為詭異,但這鬼軍又怎麼解釋?
黑霧裹身的人隨手一抬,一道驚人的氣勢直逼眾人,眾勾魂使不住悶哼一聲,膝蓋都下陷半寸。與此同時,身體裡湧上一股虛空感,想要探查,但迫於鬼王在前只能忍住。
“鬼王……饒、饒命!”跪下的勾魂使不由用眼睛使勁瞪著那些沒下跪的勾魂使。
零零星星的又有幾個跪下。
勾魂使怯生生地看著前方那個玄袍的男人,只隱約見得到臉部輪廓。那個就是鬼界的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