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傷太重,心緒又起伏太大,聶水忽然一倒頭暈死過去。
“只要沒被逼瘋,你會贏。”秦修彎身抱起他,少年清瘦,並不重,卻承擔著整個家族的命。轉頭抬下顎示意狐貍和竊脂跟上,兩人兩獸逐漸消失在起伏的沙丘之後。
身邊多了個傷員,行路速度便慢下來。一路上,秦修竟然好幾次碰見了修士,明明鬼淵是絕境,平日除了陰魂一個生靈都無,而如今竟是冒出那麼多人,而且似乎個個有備而來,魂火與冤魂都不能阻擋他們。
他懷疑過是勾魂使派人來鬼淵搜尋他和翁白術,可他看見的那些人都不是勾魂使的。秦修一邊治療聶水一邊躲躲藏藏,勾魂使的勢力實在太大,必須小心再小心。
不過人多的好處就是他不用擔心迷路,他找了群看起來目的很明確的人下了個追蹤印。
經過秦修的實驗法治療,聶水終於蘇醒過來。或許是兩次見到秦修都被欺負,秦修給他留下了比較差的印象,聶水對他都沒什麼好臉色。
對於聶水自虐式的修煉毒經,秦修也未加以阻攔,反而很樂意給他提供幫助,只要不是拿他試毒一切都好說。
跟著那隊伍行走了一個月來往,大漠向荒地過渡,直到某一天,秦修聽到落雷聲陣陣,抬頭見到遠方天際雷雲密集。
雷聲卻擘九地出,驚天動地龍蛇蟄。
前方便是鬼淵之盡,傳聞中的攝魂印所在之地,所謂“盡”指的是盡頭,可鬼淵是沒有盡頭的,之所以這麼喊是因為那裡有深淵,橫不見彼岸,縱不見淵底,所以被認為是“盡”,那裡雷雲常駐,淵中有數不清的冤魂,萬年悽嚎不絕。
找到了目的地,秦修也不欲再向前走,離深淵越近,怨氣越濃,魂火越多,他懶得應付,而且正有大部隊從四面八方過來,估計是有什麼大事。
正打算拉著聶水調頭找個地方藏匿起來的秦修不小心瞥見一群身著黑紫衣衫、腰繫刺妖蝶紋帶的人,心中一凜,側頭看向聶水。
由於修煉毒經已經變得灰白的眼,裡面只冰冰涼涼的一片,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那群人走過去,卻始終沒有出手。
勾魂使家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兩人,不過以為是趕路的人便未太在意。
“我這裡,沒感覺了。”聶水用蒼白的手指著指胸口輕輕道,聲音還是少年一樣的清潤,可惜沒了少年的味道。
“有感覺才有問題。”秦修輕笑一聲。
聶水指尖凝出一個赤紅的鴿子蛋般大小的球,看著它在指尖翻滾,流光溢彩。
秦修看見這個退開半步,“以後修煉這個記得離我遠點。”
“我就在你前面修煉又如何?”聶水揚了揚眉,這一揚眉倒是回了幾分少年該有的驕傲樣。秦修微微眯了鳳眼,半掩住危險的色彩:“這樣如何。”
竊脂高啼一聲,鳥喙一張,幽藍的火焰直掠著聶水的腦殼頂過去。
聶水被那魂火嚇得一愣,隨即抬手飛出數條毒練又灑出毒煙。
“過河拆橋的小崽子!”秦修捂著面飛身離去,聶水這小子還沒學乖,在毒裡摻春藥的習慣還沒改!“走了!”
聶水點點頭,最後瞟了一眼他們消失的方向,跟著離去。
“師兄,他們走了,走吧。”不遠處的空間扭曲,走出兩個人來,正是方才為了躲避勾魂使家的人而隱匿的翁白術與沐子雲二人。
沐子雲抬眸看著遠方天際,“嗯。”說話間向秦修與聶水方才所在的空中看了一眼,微微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