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簾,唇微蠕動念出幾個字元,再睜眼,虛無轟響,水波都靜了一瞬,幽邃的眼中有虛無的銀白淡出——魂識發動。
秦修不知道,就算不能動用靈力,他還有更為強大的魂識。
半個月後,守衛的魔修遠遠見清命泉的方位靈氣飛旋,滾滾如渦流,極為壯觀。兩個漩渦浮現在暗青的天空,宛如爭奪獵物的兩只兇獸,死死護住自己的地盤,一絲靈氣都不放過,兇猛地鯨吞蠶食靈。
更為神奇的是在半個月後,兩個漩渦投射下金光,宛如兩根擎天柱。暗紫的龍形虛影盤繞而上,龍吟震耳,金燦燦的長劍虛影直破雲霄,精鐵嗡鳴,無論是龍形還是劍影,都給人極度危險的感覺。
清命泉中,秦修緩緩睜眼,那鳳眸深處精光一閃,沉入眼底。外放的元嬰期威壓亦緩緩收起,直到與平日無異,才從水下起身。
穩穩停在元嬰二層。
與乾鼎一戰確實大有裨益,破而後立,若不是那一戰將自身壓榨到了極限,他斷不可能能直接晉入元嬰二層。
揮了揮手臂,感覺骨骼奇輕,飄飄欲飛,又探查經脈,瑩潤剔透,沉進神識中,只見隱隱有著嬰孩模樣的元嬰盤坐丹田之中,悠悠地旋轉著。精純的靈氣在丹田中游動,看起來似乎還沒結丹期儲存的多,但是他知道元嬰和結丹有著天壤之別——元嬰期可利用天地靈氣,而結丹只能用儲存在體內的,完了那也就沒了。
按理來說一個結丹期是不可能戰得過元嬰期的,元嬰期可隨意調動天地靈氣,聚氣成刃是很簡單的事,完全不必擔心靈氣消耗的問題,而結丹期一旦靈氣被拖沒了,幹什麼都白搭。他和翁白術屬於特殊,他深諳劍霄門武學,劍霄門武學向來以禦劍為主,講究由無到有,因此發動劍陣所需的靈力並不多,比如禁術萬劍歸宗,便是以劍禦氣、以氣生氣。而翁白術作為老天的寵兒,自然有很多能拖死元嬰期的逆天招數。
聽到背後的水聲,秦修轉身看過去,濕淋淋的一身,還未來得及收斂氣息翻騰著,兩視線對在一起那瞬間,秦修只覺背後一股寒氣攀起。翁白術血統的威壓隨著他的晉升越發人心悸。他也不能落下,到了元嬰期,也是到了找傳承的時候。可是原著中只蜻蜓點水般提過一下秦修在奪到攝魂印後偶得傳承,具體的一點沒說。要他自己去找到傳承,有點難啊。
淡漠的雙眸中氣息漸斂,最後只剩下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水。翁白術動了動,似乎在探查體內情況。秦修正打算上岸,卻見人將手放在衣帶上輕輕一扯,濕漉漉的黑衫應聲脫落,肌膚就這麼大喇喇地裸露人前。
秦修眼角有點抽搐,隨即也就打量起來。不得不說,翁白術真的是上天的寵兒,外貌聲音身體都只能用完美來形容,身軀修長精實,沒有一絲贅肉,又不顯得粗莽,肌肉線條也是流暢優美。
“好看麼?”輕悠悠的聲音傳來。
“不錯。”秦修對於翁白術的樣貌向來是不吝嗇於誇獎的。然後慢悠悠地解開自己的衣服,你的有料,爺的也不差。
翁白術將濕潤的發撩到腦後,好整以暇地望著秦修的動作。
掃量了半響,又繼續將清水潑到身上,“勉強。”
“比你有料。”秦修揚眉。
“我所見過的,你的不算什麼。”
秦修感覺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挑戰,隨即就嘲弄道:“畢竟你喜歡你大師兄那種白斬雞,沒眼光不怪你。”
翁白術黑眸一沉,沒有接話。眼簾微垂,睫毛上還沾著水,額發被潤濕,被陽光那麼一照,反射著細微的亮光,莫名讓人覺得有些憐惜難受。當然,秦修是不會覺得難受的,反而笑的惡劣。
許久,就在秦修以為他不會說話時,緩慢的語調讓秦修啞然,“你和大師兄對比做什麼,要爭寵?”
翁白術最後擠了把頭發,上岸穿衣,比起相顧無言的沉默,他還是更為喜歡與秦修互相挑釁,即使容易一言不合打起來。眼角掃見泉中的秦修,赤裸的身軀,肌理均稱精實,腰身緊窄柔韌,著實不錯。
兩人這一趟,愣是將清命泉從青山綠水變成殘墟一片。門口幾個魔修望著兩人的背影,又回頭望望變了個樣的清命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嘆了口氣,不過兩人日後肯定是一方人物,兩個月不到晉級元嬰,聞所未聞。
九墉城城門大大敞開,似乎兩個月前的事是一場夢。
秦修很奇怪乾家怎麼會這麼快就放過他們,但想想就明白了,誰會腦子有坑好不容易逃出虎xue又回來。他和翁白術就是屬於腦子有坑那種。
二人悄悄潛入碎月樓,卻找不到洛晚書。在晚苑待了半日還是不見人影。
“五日前被接出去了,”翁白術跨進晚苑,將打聽到的情況告知秦修,神色不是太好,“被乾家接走的。”
秦修心中一驚,洛晚書向來明哲保身,被人帶走說明事情已經到了很嚴重的程度。
“我去。”翁白術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過來,“你呢?”
秦修懶洋洋升了個腰,起身跟上,“當然。”去鬼淵還要靠洛晚書幫點忙,打好關系總歸沒錯。
是夜,九墉,乾家。
門口挑著兩盞紅燈籠,夜風卷進,房內燭火搖曳。
妖冶的美人輕輕杵著手肘,看著男人發火,怒火從燒,依舊是微微地笑著:“晚書只是個女人,怎麼可能於乾家作對,白術公子的事,晚書當真不清楚。”
男人猛拍桌,眉須上下顫抖,“不知道?你的人攔住了我乾家的人!”
“那只是個意外。”洛晚書換了隻手,依舊柔聲道,玉般瑩潤五指指尖一點細芒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