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把扒掉了上衣,這才檢視屋裡的情形。
這就是看果園的平房,兩間相連。
一間是廚屋,一間起居。
桃園每年也就只兩三個月需要有人看顧,因為不是常住之地,屋裡也就沒什麼居家設施,只一張鋪著葦蓆的木板床和桌椅板凳。
我讓季雅雲把外套脫了,免得著涼。
見她猶豫,我撇撇嘴,從隨身的揹包裡掏出一個簡易的一次性雨衣丟給她。
她愣了愣:“你,你有雨衣為什麼不穿啊?”
“你不也忘了撐傘了嗎?”
我斜了她一眼,“再說了,這雨衣本來就不是擋雨用的。”
“那是幹什麼用的?”
我直勾勾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
“鬼祟被打散的時候,不光妖氣四散,還會濺的到處都是汙血,黏糊糊、臭烘烘……”
“滾!”
“好,麻溜兒滾!”
我也懶得再跟她逗,走進隔壁廚屋。
土灶雖然完好,但鐵鍋積了一層厚厚的鐵鏽,灶膛裡的積灰也甚少。
這倒算是正常,看果園通常一個人就夠了,多數是家裡到鐘點給送飯,建這麼個廚屋,不過是果農長久保留下來的習慣罷了。
好在牆角有一堆乾柴。
我從破碗櫃裡找出個盆,去外邊接了雨水倒進鍋裡。
掏出煤油打火機,先是點了根菸。
之後將柴草填進灶膛生火。
這打火機……
我忽然想到,我和最要好的倆哥們裡,就只這‘果農世家’的兄弟用煤油火機,那是他生日的時候女朋友送的。
我和另一個哥們兒都是用一次性火機的。
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個打火機?
好像,還是正經的ZIPPO……
“這鍋都髒成這樣了,你還想拿它燒水喝啊?”
季雅雲不知何時來到門口,偏著頭疑問。
“對,我不喝,給你喝!”
靠,有胸無腦說的就是你!
鍋裡沒水,乾燒,那不把鍋燒炸了?
仗著裡頭穿的是平角褲衩,我索性把牛仔褲也脫了,連同上衣支到爐膛前烘烤。
季雅雲倒沒傻到家,趕忙也把自己的衣服拿了過來。
席地坐在土灶前,看著不溫不火的灶火,我不禁想起了小時候。
那時姥爺做飯時,我就常待在一邊,不是對學做飯感興趣,而是老爺子隔三差五都會給我個驚喜。不是從灶膛裡夾出個老玉米,就是扒拉出兩個烤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