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場所,特別的賭局,徐碧蟾的記憶再次滲入,讓我又想起了一些事、一些人。
與此同時,也令我或多或少生出一些煩躁。
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徐碧蟾留給我的記憶,現在看來,遠不止表面那麼潦草啊。
我記起了這老頭,居然是當年徐魁星的‘貼身人’郎少爺。
同時也想起來,那年那月那日,曾有過那樣一場同樣特別的牌局。
回憶起來,當初的牌面,竟和眼下似乎如出一轍。
可無論我怎麼努力去想,也記不起來,當時那副牌,最後我到底是輸了,還是贏了?
“二弟,你這牌路,可是有點邪性啊。”
靜海忽然陰陽怪氣來了一句。
我驀地醒過神,看向他。
就見他眼珠瞪著自己的牌面,卻是向我面前的牌斜著努了努嘴。
我暗叫糟糕,打牌不是旁的,哪怕再是高手,也最忌諱分神。
靜海僧這是看出來我心神不寧,明面上在提醒我了。
我這一段記憶的融合雖然時間不長,桌上卻已是又打過兩圈了。
看看牌面,雖然是紅火兒這個‘傀儡’代為操作,所幸還沒出什麼大的紕漏。
“專心點,輸了,是要沒命的。”
如今的老頭兒,當年的貼己書童郎少爺,竟也好心提醒了我一句。
他的語氣淡然,但讓我感覺十分的不舒服,直覺告訴我,這老‘兔子’沒憋好屁。
果然,心念才一轉,他就喊了一聲“碰”。
跟著他打出一張。
我正重新操控紅火兒想去摸牌,對面的面具人卻搶先將老頭的牌碰了過去。
這只是個開頭。
接下來,就像是一發不可收拾,兩人像是串通好了,彼此喂張碰牌,我和靜海竟是小半天沒摸著牌。
“有意思,兩家都玩兒單調啊?”
即便玩世不恭的靜海,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了。
那是因為,單看牌面,對方兩者都不是做什麼大牌,可我們並不是計番,而是一把定輸贏。
並且,賭的是命。
而在麻將牌裡,單調是最難讓對手琢磨的。
道理很簡單,就像我‘想打誰就打誰’一樣,手裡只一張牌,是什麼都有可能,還隨時能換,除非有透視眼,不然對手根本無法把握任何的方向。
終於輪到靜海摸牌了,但他一隻手懸在牌桌上方半晌,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拖延時間,對你們並沒有好處。”老頭兒淡淡說道。
靜海眼皮一抬,卻是看向了他身後的司機:“又有新人來了,還不去接?”
司機似乎也已經有所感應,沒等他說完,人已經在向外走。
等到再進來時,他身後跟了一人,居然是劉阿生。
看他老臉都快耷拉到褲腰了,我下意識問:“輸了?”
“贏了。”
我舒了口氣,點點頭,心道這還算正常。
如果連‘老比’都輸了,那不就是財神爺掉腚嘛。
劉阿生卻像是提不起心氣,反倒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徑直走到我身後,低聲道:
“現在整個豐美賓館,都是我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