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沛的衝動,是因為才得回記憶,甚至記憶還不完全。
但他不傻。
整個場子裡就只兩個活人,其餘全都是鬼物。
有電?
那多半隻是不能夠解釋的力量造成的假象吧。
閆馮偉接著說道:“沒電,就不存在導致讓人觸電的機關。再看這房梁,結實著呢,也不存在重物砸死人的風險。”
我點了點頭:“我是學醫的,如果換了是我,有這麼個紙人,我一定會加以利用。隨便填充一些藥粉,洩露出來,不至於把人弄死,也會導致人昏迷。”
傅沛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尊主……徐先生,我剛才檢視過,那紙人後方和牆面……粘合的很牢固,想要不破壞紙人,把暗門開啟,不容易。”
我看向閆光頭,他也正看著我。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一挑眉毛,跟著就往外走。
來到院兒裡,我徑直走到正屋和偏房相交的角落。
閆馮偉卻是走到茅廁門口,從地上撿起幾塊凝固的洋灰顆粒,兩隻手來回拋著。
“尊主永遠都是尊主,行事所為,我們永遠無法揣測。”袁七姑像是壓低聲音說的這話,卻偏偏又能讓我聽到。
“用你拍馬屁?”
我斜睨她,“這鄰近,哪家有梯子?”
“要梯子幹嘛?上房?”傅沛問。
閆馮偉走到我所在的位置,叼了根菸,指點地面:“有暗門不一定非得開門進去,就這破房子,上房揭瓦,它不香嗎?”
他所指的,是地上兩個不怎麼明顯的小坑。順手丟掉的,是用於添補瓦片縫隙的洋灰塊兒。
傅沛後知後覺:“屋裡的暗門是幌子,設機關的人,都是走房頂子的?”
閆馮偉忍不住對我小聲吐槽:“你小弟真是榆木腦袋,我猜你收他,是因為他媳婦兒好看。”
我捶了他一拳,對傅沛說:“找梯子吧。”
“不用那麼麻煩。”
傅沛把藥箱交給婁阿蛾,左右一看,從一邊的牆上摘下一捆麻繩,又順手拿起一把生鏽的鐵鍬。
後退幾步,將鐵鍬猛地往地上一插。
鐵鍬把兒還在晃動不定,他已然縱身而起,竟是一躍單腳站到了頂端,身形還未定住,已經再度飛躍,直接躥上了偏房的屋頂。
閆光頭連著吸氣:“我現在知道,你不是看中他媳婦才收他做小弟了。起碼不全是……”
傅沛的個頭,比我還矮那麼一點,但除了輕身工夫,雙臂力氣也大得驚人。
找了個穩固的位置扎馬站定,拋下麻繩,我和閆馮偉都沒使力,就被他雙臂一輪倒騰拉了上去。只留下兩個女人在院兒裡。
跨上茅廁房頂,不用細看,也輕易瞧見了瓦片曾被揭開過的痕跡。
閆馮偉翻著眼皮說:“這裡邊,如果是人,那就一定是死人。”
他看向我,眼中帶著無奈和無措。
我領會他的意思,搖頭說:“不會是季雅雲。她如果死了,我會感應到。”
“那這下邊是?”
閆光頭也是手快,嘴裡說著,已經貓腰動手去揭其中一塊鬆動明顯的瓦片。
傅沛猛然大叫:“小心!”
話出口,已然遲了。
任憑我們機關算盡,都沒想到,就是那塊瓦片下面,竟然連著一根肉眼難辨的魚線。
魚線被牽扯,房頂之下,猛然間傳出一陣野獸般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