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個整法?”
我說“我相信他說這義莊被什麼給佔了是真的,用雞來供奉求平安也是真的。可他說的那法子就他媽是坑人,真要按他說的法子把這野雞那麼著供,其他人未必有事,殺雞放血的人就算能躲過今晚,過後也別想從山裡走出去了。”
我邊跟湯易解釋,邊把包裹解開。那稚雞被老滑頭包的嚴實,又用體溫暖了一路,非但沒僵硬,竟還有點熱乎。
這稚雞和青羊不同,沒被骨骸刺傷,而是落下來時,剛好掉進了一具不知是鹿是狍的屍骸胸腔裡,被肋骨攏住脫身不得,活活困死的,所以並沒有外傷。
我沒讓湯易宰雞放血,就只把雞脖子扭斷成三截,雞頭朝下,雞腳衝上倒插進了雪堆裡。
剛做完這一切,湯易突然就捅了捅`我,示意我往前方看。
只抬頭看了一眼,我渾身就是一哆嗦,只見距離我們約莫三四十米的地方,貼著雪地,十幾雙綠豆鬼火般的小眼睛,正往這邊看呢。
湯易下意識的握緊了長刀,另一隻手就往腰間摸,我趕忙阻止他,抓起一捧雪使勁搓乾淨手,雙手合十朝著那一雙雙眼睛拜了拜。
湯易也不敢多問,連忙有樣學樣。
拜完以後,我拉起他邊往回走邊小聲對他說:
“早先我也不信這東西有傳說中那麼邪門,可這次進山實在是不順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儘量別去招惹它們。”
見湯易還有疑問,我聲音壓得更低,“看來這義莊真是被黃皮子給佔了,你要按老滑頭說的辦,跑到東南邊上供,那就拜的不是黃大仙,而是建造這義莊的人家。再就是,黃皮子壓根就只喝雞血不吃肉,你把雞血放了,那還供奉什麼啊?那就等同是故意挑釁、是和黃家作上仇了。真要是有黃家的靈仙兒在此,非得把放雞血的人活活整死不可。”
湯易咬著牙點點頭,“行,這筆賬我給那老東西記上了。”
他想回頭,我趕緊讓他別往回看,黃皮子這東西最能認人,咱只路過此地,該有的禮數有了,就儘量別跟它們照面為好。
回到屋裡,已經點起了火堆,竇大寶正用樹枝穿了幾塊分割好的青羊肉架在火上烤。
趕了一整天的路,我也又累又餓,可是想起小豆包先前的反應,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正琢磨呢,季雅雲過來問我:“那帳篷咱能用嗎?”
帳篷的簾兒敞著,我剛才就只遠遠的朝裡看了幾眼,聽季雅雲問,就起身跟她一起走了過去。
才剛到跟前,就聞到一股子形容不上來的怪味。
季雅雲捂住鼻子,蹙著眉頭說:“什麼味兒,怎麼這麼噁心啊?”
我小聲問她:“你真沒聞過這味兒?”
季雅雲說真沒聞過。
我往後仰了仰身子,上下打量著她。
“你看什麼啊?”
我搖搖頭,沒回應她,扭過臉又用手電照著察看帳篷裡面。
季雅雲在我身後甕聲甕氣的說:“這味道也太難聞了,你能不能把睡袋拿出去晾晾。咱回頭把這些帶上,還能用呢。”
我仔細看過帳篷裡的情形,把裡頭的睡袋拖出來,走回火盆旁,直接丟給了老滑頭。
季雅雲對老滑頭也沒好感,小聲問我幹嘛把睡袋給他?
老滑頭的耳力不是一般人可比,把她的話聽在耳朵裡,乾笑著說:
“姑娘,你可別以為咱小爺不疼你,他這是怕你被這髒東西給弄埋汰了。我老頭子倒是不嫌棄這騷哄哄的洋被窩,得嘞,這不光今晚能睡個安生覺,也算多了件保暖禦寒的衣裳。”
見季雅雲兀自不解,我只好跟她說:“這睡袋確實髒的不能要了,你就就和一下,裹著大氅睡吧。”
潘穎走過來問我:“那帳篷裡頭還算乾淨嗎?”
我說:“還行,晚上你們三個女人就睡帳篷裡吧。”
潘穎蹙了蹙眉,“行吧,現如今也沒那麼多講究了,只能將就將就了。”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不光我和老滑頭聞出睡袋是什麼味,她多半也聞出來了。那根本就是男女苟合的淫``糜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