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電光,只見老滑頭跌坐在地上,臉上還戴著面罩,上半邊臉卻插了好幾塊玻璃碴子,右眼更是血流不止。
老滑頭也是真硬氣,只哼哼了幾聲,就摸索著把眼角的碎玻璃硬拔了下來:
“呵……呵呵,小爺,真是好手段,老頭子這輩子沒服過誰,這回是真服了。是我先拿你當炮灰的,您計勝一籌,我不怨您,咱兩廂抵了。我就問一句,您是怎麼看出這裡頭有機關的?”
我走上前,蹲下身,用手電往他臉上照了照,“還好,沒傷到眼珠子。”
“那也是栽跟頭了。”老滑頭雖然沒傷到眼球,右眼也已經睜不開了,一隻左眼斜向我,眼中倒是沒什麼恨意,只有些許疑惑。
我說:“這裡頭壓根就沒機關,是你太心急,忘了規矩,提前上了明火。”
老滑頭怔了怔,隨即重重的往地上捶了一拳,“他娘x的,這回可是真怨不得人了。”
他緩了兩口氣,邊從臉上拔其它玻璃碴子,邊問我:“剛才那煙兒沒毒?還是你有什麼避毒的靈藥?”
我拿出剩下的半瓶白藥遞給他,“不是毒瘴,是骨灰。”
“骨灰?”
我沒再說話,只把藥瓶塞到了他手裡。
打從他下鎬頭前,我就覺得這土臺子有點怪,等到一稿頭下去粉塵四散,我還真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聞出來,那並非是什麼瘴氣毒霧,而是瀰漫的骨灰。
土臺裡十有八九是裝了骨灰罈子之類,最初他下鎬時那一下碎裂的聲響,就是他把骨灰罈給砸開了。
吸入少量的骨灰最多隻會讓人覺得噁心,不會有其它傷害。
老滑頭下鎬頭的時候,我推了他一把,鎬頭偏了一些。那土臺又是隻在中間有一部分中空,一鎬頭下去,只鑿塌了小半邊,露出的縫隙很是有限。
早在我沒上大學前,就已經從網上看過相關粉塵爆炸的新聞了。骨灰雖然被氣流卷出來一部分,但大多還留在土臺內部。一遇到明火,那還不炸?
老滑頭未必就不知道這一點,可或許是熬了三年,太過於心急想要得到裡頭的東西,也可能是把心思大多放在了算計人身上,結果卻犯了個最低階的錯誤。半張臉被炸開的煤油燈罩崩成了花瓜,還險些變成獨眼龍。
老滑頭摘下面罩,使勁抹了把臉,也不上藥,只管把面罩連同我給他的白藥收起,就又去察看那土臺子。
這場小型爆炸的威力也算不小,三分之二的土臺都崩塌了。
老滑頭也不照亮,只把上半身探進去,很快就又縮了回來,手上卻已多了一件白生生的東西。
“走,咱先出去,再好好看這是啥!”
見我站著不動,老滑頭索性把那東西往我手裡一塞,當先爬了上去。
我把那東西接在手上,只看了一眼,心中疑惑更甚。當即二話不說,也跟著爬了出去。
“你沒事吧?”季雅雲和湯易同時問我。
我搖搖頭,把老滑頭交給我的物件輕輕放在炕上,同時眉心也擰成了疙瘩。
老滑頭從土臺子裡頭掏出來的,竟然是一塊玉石雕琢的人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