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見魘婆抬起頭,嘬著嘴,正朝吊著那人的臉上吹氣呢。
她這舉動,在平常人看來,有些可笑。
可隨著她的動作,那人頭臉包裹的黑色煞氣,竟真的有消散的趨勢。
我不禁揉了揉眼睛,想借機看清那人的樣貌。
終於,我隱約看到了那人的臉。
可我發誓,我寧可什麼都看不到,甚至是有些恨季雅雲,恨她為什麼要把我叫醒。
我想說,那哪是什麼人臉……可實際上,那的的確確是人的臉。
只不過,那不是單獨的一張臉,而是由許多拳頭大小、皺皺巴巴,像是才出生嬰兒的臉孔組成的一張大臉!
單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這恐怖的景象,立馬就得嚇瘋。
我膽兒算是夠大的了,可也是嚇得頭皮發炸,想喊都發不出聲音。
偏偏這個時候,感覺有一雙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同時在耳邊炸開一聲淒厲的尖叫!
“啊……”
我猛一激靈,像是從懸崖上摔下去,直落深淵。
不過,很快就落到了實地。
隨著一陣說不上來的悶痛,我一下睜開了眼睛,就見季雅雲弓身站在旁邊,臉色煞白,一隻手還拽著我的胳膊。
再看看一旁拼起的椅子,才反應過來,剛才竟是發了一場噩夢。
“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我狼狽的爬起來,才覺渾身冰涼,裡面的衣服竟是被冷汗溻透了。
季雅雲面無人色,只是抓著我,帶著哭腔道:“你也看到了對不對?你看到那個吊著的男人了對不對?他的臉……”
“那應該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林彤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看到她還是林彤的模樣,我終於徹底反應過來。
剛才所見到的恐怖一幕,的確是在夢中,只不過,並非我只身入夢,而是季雅雲在夢裡把我叫醒……共同參與的,還有魘婆。
我抹了把腦門子上的冷汗,控制不住的粗喘道:
“如果夢裡見到的是真的,那就證明,建造這屋子的人,並非是無意間將溺女碑砌在牆裡,而是刻意利用溺女井中下的亡靈,修煉某種邪術。”
“哈嚏!哈嚏!”
林彤忽然連打了兩個大噴嚏,坐在床``上眨巴眨巴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哇呀”一聲大叫,跳下床,跑到了我身邊,“師弟啊,昨天晚上那個吊在房上的是什麼怪物?怎麼會有那麼多張臉?”
見她說話的時候,看著我,眼睛裡滿是驚恐,再看看熄滅的蠟頭,和窗外透入的晨光,我下意識喃喃道:
“天亮了……魘婆走了……”
天的確已經大亮,而魘婆,除非特殊原因,似乎並不習慣在白天出現。所以,天一亮,林彤便恢復了自身的意識。
林彤忽然仰臉看著我,眼中滾動淚水:“原來那個附在我身上的女鬼,真是被日本鬼子害死的,還死的那麼慘……”
見我狐疑的看著她,她抹了把眼淚道:“其實我一直都在,知道這是哪裡,也知道我們怎麼會來這兒。那個女鬼……她真的和我同名,也叫林彤。
她好像能深``入我的意識,讀到我的記憶。可反過來,我好像也能感受到她的意識。只是……只是我還沒有完全摸到門道,再加上昨晚見到那麼可怕的怪物,我就只‘看到’了她被害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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