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月聽到聲音,身形頓然停住,立馬轉身。
黑暗中,祁連月睜得大大的眼眸裡,南苑的門開了。
幾個侍衛抬著一副擔架樣的東西,快速出門,朝後山方向去。
夜色黑意濃濃,四人抬著擔架,還有一人提著微弱的燈籠。
在那燈籠的映照下,祁連月,遠遠的,便看出那擔架上蒙著......白布!
連月修然用手捂住嘴,身子回來靠在假山上,背部緊緊貼在假山凹凸不平的巖壁上。
他......他真的猜對了!
南苑是......死了人!
沒錯,他之前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當知道是真的時候,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心慌害怕。
一路黑暗,連月心裡慌張難平。
原來心裡的情感沉重時,身體上的感覺就不再重要。
祁連月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被撞成什麼樣,就恍然從假山中出來了。
他接著走,在月隱星稀的夜空下,在燭火燃盡的太子府中,像一頭受了驚嚇的小獸,無論還能不能看清路,他只顧向前,想要回到自己的小窩。
連月翻進牆院裡,身子在草叢地裡滾了幾圈。
掙扎著爬起來,往自己寢室跑。
進了屋子,關上門,下一秒滑坐在地上。
輕音自知道他有了喜歡坐地上的習慣後,有心的將他寢室的地面上鋪上一層薄薄的木材板。
所以坐上去已經不冷了。
但是此刻的祁連月蹲在地上,卻仍忍不住抱著身子顫抖。
他在現代的童年,一直沒有親近家人陪伴。長大了看起來灑脫不羈,從但內心深處卻一直還是那個膽小怕黑,每晚都掌燈睡的孩子。
今天趙子淵告誡他時,他便想,必是出了什麼事兒。
因為剛好在考慮香兒的事兒,便把聯絡往她身上扯。
他在太子府也算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麼偏偏香兒到來沒幾天,南苑就有人出事兒。
權貴交融的太子府,這些事情以前也肯定出現過。
但若不是已經太平很久,趙子淵上一次,是不會讓自己進去的。
為什麼,唯獨這一陣子,奇怪的事,突如其來的事,發生的如此多......?
祁連月抱著雙膝,一雙眼在暗色空氣間如林中深深躲藏的小獸,不定,驚慌......
“世子,昨晚又沒睡好嗎?”第二天一早,輕音到寢室服侍祁連月起床。
可瞧見連月,卻發現他的臉色比前幾日還要差些。
“做夢了。”
一場噩夢,他在黑暗中,被人揹後捅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