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江籬近乎哽咽。
陳意哥哥,陳意哥哥,他怎麼在這裡。
陳意低頭,懷裡的人兒,身姿這樣單薄,就算是這樣衝進來,他都穩穩的接住了。
江籬抬起頭,陳意看到了江籬臉上的傷,神色一冷。
她的臉白皙,之前被江老太打的還沒完全恢復,今天又被林飛打傷了,指甲刮出幾道淡淡血痕。
林飛也沒有討到好,他的手上血肉模糊,皮肉都要被江籬咬下來了。
林飛追了出來,看到陳意,一愣,立即惡狠狠地說:“哪裡來的小白臉,多管閒事。”
陳意不動聲色的摟著江籬後退了兩步,聲音清冷:“我倒不知道,原來江籬在江家過的是這種日子?”
他看看鄭西首,再看看林飛,再聽到江溪的哭訴,不要打姐姐,不要逼姐姐嫁人,心下已瞭然。
心裡的怒氣簡直是沒法掩蓋。
這樣的傻女孩,這樣的家,還回來做什麼?
陳意的心裡一陣一陣的疼。當年小小的江籬,從陳家回來之後,經受的打罵侮辱應該比現在更多吧?也不知道她是怎樣熬過來的。
江老太氣勢洶洶的跟了出來,待看到陳意,一時間有點恍惚,沒敢相認。眼前的男孩子,帶點熟悉,但也快六年沒見了。
陳意冷冷看著眾人,說:“江籬我就帶走了。以後你們江家的事,都跟她沒關係。”
江沙眼裡帶了點羨慕與隱隱的嫉妒。
她知道陳意是誰。如果當初被收養的是她,那今天被護的,就是她江沙了吧。
江老太咳了幾聲,長滿皺紋的臉,因為長年的積怨,臉上並沒有老太太所有的詳和,充滿了戾氣。
“走?沒拿出二十萬,她別想走!”
江籬有一些貪戀陳意的懷抱,那溫暖,明明已過了六年,她居然覺得一點也不陌生。
她有一些眷戀的從陳意的懷裡退出來。
她不想將陳意扯進這一些爛攤子裡。
陳意看著空了的懷抱,一時間有一點悵然若失。
江籬站在了陳意的面前,看著江老太,一字一頓道:“奶奶,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拿不出這二十萬。我念完大學,每年掙的錢,除了生活費,我都給你,直到我給完二十萬。還有,鄭西首,你又何苦。比我漂亮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想嫁給你的也多了去了,但這其中,不包括我!”
鄭西首斜眼看向陳意,眼裡暗惱。
鄭西首是個生意人,信風水,信算命。曾經有人算了一卦,說江籬的命好,旺夫旺己,誰娶了這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鄭西首自然是上了心,待得知江籬出生在這樣的環境,居然都能考上一流的大學,那決心就更堅定了。
可是江籬卻油鹽不進。他就說呢,江籬居然拒絕了他這樣好條件的男的。嫁給他,學費都不用愁了,後半輩子不上班,他養著都可以,結果,她居然敢拒絕,是為了陳意吧。
鄭西首暗笑江籬太天真了。年輕人的愛情能做什麼?再過幾年,終究也會敗給現實。
“小籬啊,你要想好。你奶奶借的可是高利貸,你想逼死你奶奶嗎?”
鄭西首說完,江老太嚎啕大哭。
“不孝啊!真的不孝啊!我明兒剛死,又要逼死我啊!我也不活了,我就跟明兒一起地下團聚吧!”
江籬冷眼看著,江老太這樣的戲碼,演了八年還不夠?
小時在江家,只要她稍有一點忤逆江老太,江老太都跑到大馬路上去哭訴,一路哭一路走,直到到了江老太爺的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