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開在家吃過飯,陪爺爺看完新聞聯播,陪父親下了盤棋,又非常熟練地花式吹捧了一通遊黛黛女士,見沒什麼用得著自己的地方,便打算撤了。
這會兒才九點出頭,遊優給他打了個電話,約他去喝一杯。左右也沒什麼事做,晏雲開就應了,看了眼遊優發來的地址,跟母親說了一聲就走。
兩個人常約的地方就那麼幾個,說喝酒也是真的只喝酒,晏雲開不是個玩心重的人,在某個性取向相同的圈子裡沒有遊優混得開。
工體附近的酒吧,某個卡座,遊優翹著二郎腿玩消消樂,桌上擺著一個果盤和一杯啤酒,對面坐著一個運動系的大男孩兒,笑得非常殷勤,一直跟遊優說話,但遊優頭也沒抬,不太搭理他。
晏雲開戴上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將頭髮朝後捋了捋,露出光潔的額頭,慢慢悠悠地走到他們座位邊,在男孩兒面前打了個響指。
“小弟弟,麻煩讓個座?”
“啊?你誰啊你,你……”那大男孩兒話說到一半被打斷,本來有點不樂意,但撞進晏雲開那一雙瀲灩的含情目中,頓時閉了嘴,蹭地站起來,“您坐您坐。”
他似笑非笑地睨了對方一眼,見遊優抬起頭來,抬了抬下巴,道:“認識?”
遊優伸了個懶腰,笑道:“不認識,不過小弟弟還蠻熱情的,送了個果盤。”
那男孩兒原本在撩遊優,搭訕半天也沒掃到微信二維碼,這會兒見了晏雲開又有些意動,但是又不好意思在兩人面前袒露出廣撒網的心思,只好禮貌地笑了一下,默默走開了。
外人走了,遊優放下手機,意味深長地打量著晏雲開,吹了聲口哨,調侃道:“寶貝兒,今天穿得真好看。”
“謝謝,我本來就很好看。”晏雲開叫來酒吧侍者,點了杯Mojito,然後就坐在卡座上玩手機。
遊優漫不經心地掃視周圍,偶爾對上別的客人的視線,就非常無辜地朝對方笑一笑,一張漂亮的小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非常能迷惑人。
“把你那浪勁兒收一收。”晏雲開抬眸瞥了他一眼,“辣眼睛。”
“去你的吧,是你不懂得欣賞。”遊優埋怨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用手掩著嘴巴,特做作地哼了一聲,睨著他,嗲嗲地說,“姐妹,這就是你不對了,在現在這種0多1少的大環境下,我們受呀,要懂得充分發揮自己的魅力,不然等到年紀大了,姿色也沒有了,拿什麼吸引人家小攻……”說著比了個蘭花指,食指隔空點了點晏雲開,模樣非常嬌俏。
晏雲開:“……”
遊優蹙著秀眉,凝著一雙憂愁的眼,很惆悵地看著他:“姐妹,小姨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我都不忍心告訴她,你連個可發展的曖昧物件都沒有,你這樣是不行的,不要矜持,不要含蓄……”
晏雲開已經笑倒在沙發上,笑罵:“神經病!你戲精啊!再給自己加戲,我可要錄影發單位群裡了!”
遊優假裝拭淚,見晏雲開裝模作樣地拿手機錄影,趕緊笑著伸手擋住鏡頭,恢復了正常的表情。
“唉,我昨天碰見個小公狐妖,化的妝那叫一個妖豔,一口一個‘人家’,動不動就‘老孃手撕了他’,還勸我說‘姐妹,人類很短命的,你要及時行樂’……我了個去。”遊優吐槽,“吃不消吃不消。”
兩人說著話,旁邊新來的一桌客人中,忽然有個人站了起來,朝這邊走來。
那男人端著兩杯酒,很有風度地朝兩人笑了笑,將酒杯放下,又掏出一張名片壓在杯子底下,笑道:“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小遊,我請二位喝一杯。您是小遊的朋友?”他轉頭看向晏雲開。
晏雲開笑而不語,推了推眼鏡,這眼鏡沒度數,只是單純的裝飾品。他修長的手指拂過杯沿,只輕輕掃了那男人一眼,就低下頭專注地研究杯中的冰塊。
雖然單位裡的同事都知道遊優的本性,但出門在外,遊優還是給自己艹了個溫柔清純的人設,看上去是一朵白蓮花,實則是一朵黑心蓮,關鍵是他演技很好,在交際圈中從沒露出過馬腳。
見晏雲開不說話,遊優知曉他對這人無感,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溫和地說道:“讓哥哥破費了,謝謝。這位是我的同事,我們在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又裝作很為難,言下之意是你不方便聽。
那男人看起來風度翩翩,很會看人臉色,立刻應道:“沒事,你們聊吧。以後有空一起喝酒,可以帶上你同事一起。”
遊優笑著點點頭,在那人走後,笑容變得不太正經:“我都不太記得他是誰,估摸著以前沒看對眼兒吧。我猜他是衝著你來的哦。”
晏雲開從容地喝著自己的Mojito,對壓在另一個酒杯下面的名片一點興趣都沒有,淡笑道:“我不喜歡太裝模作樣的,那人一看就油得很。”
遊優竟也很認可:“這一點跟你很像。”
快十點了。
汪裁今天玩得非常嗨,下午從遊樂園出來後,他找個餐廳請趙盜機吃了頓飯,又拽著人去小園子聽了場相聲,才心滿意足地決定結束今天的娛樂活動。
“嘿嘿嘿,辦公室那些個大人都不愛帶我去遊樂園玩兒,晏雲開也總是沒空,今天終於玩盡興了!我看起來還太小了,一個人買票他們根本不讓我進……”汪裁跟在趙盜機後面念念叨叨,很費勁才能跟上前面那人的步伐。
趙盜機的腿很長,步子跨得大,對於汪裁這種身高堪堪過一米四的小孩兒來說,差距實在很大。
白天的時候基本都是汪裁領著他走,所以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這會兒換他走在前面,汪裁跟了一會兒,實在是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