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之後,遊優急匆匆地回房間洗澡,他和屍體打了一下午交道,雖不似晏雲開那般潔癖,但也渾身不得勁兒。晏雲開回房去給汪裁打電話,一直待在隔壁房間的周易聽到動靜,過來敲門。
晏雲開去開了門,示意他進來,一邊對著手機那邊說:“是的,三魂七魄都在,沒有感染屍毒,屍體沒被雷劈過,也不存在風水上的問題。目前屍變的可能性是死者被惡靈附體,沾染了煞氣。”
他邊講電話邊抬眉,詢問周易有什麼事。
汪裁在電話裡頭說:“變成殭屍的原因很多啊,這也得看機緣吧,因為死後被惡靈附體而變成殭屍也是有可能的。不過,你之前說死者生前被做了標記?”
“嗯,屍體因為被惡靈附體而屍變的機率大嗎?”晏雲開問。
“不太大。”汪裁說,“厲害的老鬼附體基本上直接奪舍了,普通的鬼上身通常會因為和身體相容性不高,只能短時間控制屍體,再弱雞一點的靈體,對屍體的影響就更小了。這也是要看緣分的好吧?不是所有的靈體和屍體都能互相影響。”
“哦。”晏雲開若有所思。
“還有其他人被做了標記嗎?”汪裁問。
晏雲開說:“是啊,不久之前死了三個,昨天死了一個,今天下午又死了一個。前三具屍體現在不知所蹤,這兩天死亡的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化。”
“死了這麼多人?!還沒抓住兇手?”
“下午在動車站,妖委的工作人員差一點就抓到人了,結果對方狡猾得很,一察覺風吹草動就溜了。能在妖的眼皮底下逃走,想必也有些本事。”
“唉。我現在去內網上查查有沒有線索,你等一下哦。”
晏雲開:“好。”
周易看了眼時間,見縫插針,簡單地交代:“道協那邊約飯,今晚六點。”
“你催一下游優,估計還在慢吞吞地洗澡呢。”晏雲開說,“順便打個電話給趙盜機問他回不回來吃飯。”
周易比了個OK的手勢,離開房間。
汪裁按了幾下鍵盤,估計在看網頁過濾資訊,半天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咦”了一聲,說:“我找到了一個事件,一九六九年,成都一群盜墓賊不小心挖了一個新墳,發現一具女屍,死了兩年屍身都沒有腐朽,眉心正有一顆紅痣。這裡還有照片,你要看嗎?”
晏雲開說:“發我手機裡。那具屍體現在在哪兒?”
“發了。”汪裁繼續往下看,“那具屍體後來不見了。那群盜墓賊沒敢探究,拍了照就把棺材重新埋了,後來一個老道士聽說了這件事,覺得怪異,問了墳墓的位置去找,已經人去樓空……棺材空了。”
“這樣,你把這個事件始末整理一下發我郵箱。”晏雲開吩咐。
汪裁滿口應下。
掛了電話,晏雲開點開汪裁發來的那張照片。照片有些年頭了,是掃描後傳上電腦的,畫素不太高,但清晰可見靈柩中躺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神態安詳,約莫二十五六的年紀,長得很清秀,她眉心處有一顆痣,紅得像是會流血一樣。
照片整體的色調有些暗,晏雲開細細端詳了一番,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周易又敲門進來,說道:“趙哥說他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了。反正明天我們也要過去青城山,他直接在那邊等我們了,晚上來回也挺麻煩。”
“也行。”晏雲開應著,往趙盜機微信上轉了兩千塊錢,備註:記得吃飯。
趙盜機直接把工資卡交給他抵房租和伙食費,這工資卡上偶爾還有不明大額收入,據說汪裁拉著趙盜機幫首都富商看風水,只看了幾次就圈了不少錢。晏雲開向來不吝嗇給身邊朋友們花錢,知道趙盜機都被汪裁拉去圈錢後,感慨他涉世不深就為生計奔波,因此經常給他轉錢或者買東西。
因為晚上要和道協的人吃飯,遊優難得沒有過分拾掇自己,穿著白襯衣牛仔褲就出來了,配上他那張溫和乾淨的臉,像個沒畢業的大學生。
遊優是正經道士,有師門傳承,也有道士證,晏雲開反而捉鬼驅邪都是無證上崗,雖然家學淵博,但沒有傳度,只能算個道教居士。
若說九處那一群妖魔鬼怪仙道神佛中,有誰看起來最溫和無害,那必須是不作妖時候的遊優。就連慈悲為懷的出家人劉臻言,絕大多數都是一副流氓像。
“你今晚最好像你穿得這麼乖,別給我們單位丟人。”晏雲考提醒道。
“嘻嘻嘻,放心啦。”遊優眨了眨眼,“道協那些人都是中年大叔,我沒有興趣的,還不至於放飛自我啦。”
周易噗嗤一笑,在遊優飛來的媚眼下端正了一下態度,憋著笑,專注開車。
遊優甩了一個響指,說道:“讓我們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今天下午,妖委的段依在犀浦站發現了一對男女,據他所述,女性在進車站前還是活人,只不過眉心的紅痣在流血。他注意到這兩個人後,立刻進行跟蹤,中途跟丟過一次,疑似男性使了什麼手段,否則貓妖要把普通人跟丟還是不容易的。”
晏雲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