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雪卻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就再也沒有走的勇氣。
看著盧老夫人那淚流滿面的樣子,王大夫人心裡忽然很不好受起來,只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件罪大惡極的事情。
她走了幾步上前,抽出帕子想替盧老夫人擦淚,卻被盧老夫人一揮手給打飛了,厲聲道,“把他們趕走了,你心裡是不是如意了?”
說罷,她拄著那沉香木的柺杖,篤篤地出了門,徒留下王大夫人一臉尷尬地站在那兒。
雲暮雪和蕭騰出了王家的門,徑直上了馬車。
車內,蕭騰問雲暮雪,“雪兒,你不後悔?”
雲暮雪望著他那俊美無儔的臉,淡定一笑,“有什麼好後悔的,人生在世,就該敢作敢當才好!”
不知為何,此時她的心裡竟然沒有悲傷,滿懷壯志豪情,覺得自己就跟巾幗英雄一樣!
蕭騰看著她這副樣子,忽然樂了:他的眼光果然不錯,有哪個女子能如雲暮雪這般坦率,這般豪邁,這般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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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轆轆前行,離王家大院越來越遠。
王青桐從王家飛奔而出,呆呆地站在門外,看著那漸行漸遠的人馬,忍不住熱淚長流。
此生,他終究是和她無緣了。
只願來生,他能捷足先登,守得美人歸!
蕭騰救出了雲暮雪之後,一路往西北方向前行。這一路就不再停留,日夜攢行,只想早日離開大齊境內奔赴邊關,早日和那二十萬大軍匯合。
雲暮雪整日裡坐在馬車上,除了沿途短暫的歇息,基本上連車都不出來,也著實疲乏,只是她知道,這時候不是她喊累的時候,蕭騰要是不把那二十萬大軍牢牢地抓在手裡,不僅是他,就連她,將來怕是都要死無全屍了。
這一路,著實辛苦。
好在,連著趕了十幾日,終於在離邊關二百里路的地方趕上了蕭鵬率領的大軍。
當晚,大軍駐紮在一處避風的荒地裡,蕭鵬帶著將校以上的將領來參拜蕭騰。
蕭騰和雲暮雪住在中軍大帳,連著十來日日夜不停的趕路,雲暮雪渾身跟散了架一樣。
反觀蕭騰,他卻依舊精神抖擻,雖然黑瘦了些,但一到駐地就馬不停蹄地忙軍務,和那些下屬談笑風生,全然不是以前那個高冷淡漠的騰王了。
雲暮雪一下馬車,春紅和碧如兩個丫頭就上來伺候了。
多日不見,主僕幾個又驚又喜。
原來,自那日被端木良給擄走之後,她身邊的幾個丫頭就跟著蕭鵬一起北下了。
雲暮雪沒見著紫玉,忙問碧如,“紫玉沒有跟你們一起來?”
紫玉被繼母王氏害得面目全非,經她的醫治,已經好了許多。只是一路上不能行走,不知道蕭鵬有沒有把她帶來?
碧如見問,忙答道,“紫玉姐姐來了,只是她身子不大好,一到營地,就累倒了,如今正睡著呢。”
雲暮雪放心了,這才帶著兩個丫頭進了蕭鵬刻意給她搭建的一座小帳篷裡,裡頭洗漱的東西都預備妥當了。
正是盛夏的天兒,但一路上忙著趕路,她只能在馬車上胡亂擦擦,這會子,雲暮雪早就覺得自己身上又酸又臭,都快生蟲子了。
一見了帳篷裡那個圓滾滾的大木桶,她就忍不住驚喜連連:蕭鵬簡直是太貼心了,這一路上,髒的她幾乎都快抓狂了。
把兩個想伺候她的丫頭趕出去,雲暮雪動作麻溜地剝光了自己身上的髒臭衣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了進去。
那溫熱的水包裹著身子,讓她舒服得直想高歌一曲。
浴桶旁邊一個藤編小籃子裡,盛了各色的香脂和胰子,滿滿當當的,讓一路上把自己當成男人的雲暮雪,頭一次感到了做女人的幸福。
這荒山野嶺的,也不知道蕭鵬從哪兒弄來的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