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並不見那些人,雲暮雪不知道是不是蕭騰想和她掰扯清楚,把那些人給撤走了。
她進去的時候,屋內的土炕上,躺著中風的秦媽媽,炕頭上坐著一個年紀不小的老婦,正給她細心地擦拭著身子。
雲暮雪稍稍地放了些心,衝那老婦人笑了笑,“老媽媽,我來看看秦媽媽。”
那老婦卻充耳不聞,看都沒看她一樣。
雲暮雪一怔之下,忽然笑了,原來這老婦人是個啞巴。
這必定是歸隱當初怕洩密,才特意找來這麼一個人伺候秦媽媽的吧?
倒是躺在土炕上的秦媽媽,聽見動靜,嘴裡咿咿呀呀嗚嚕了幾句。
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但腦子還是清楚的。
雲暮雪就走到了炕頭處,讓秦媽媽看清了自己的臉。
秦媽媽面色驚異非常,半天才似哭似嚎地喊出一句聽不清的話來。
雲暮雪猜出來了,秦媽媽必定是想問她怎麼不傻了?
她不想對秦媽媽提那些,何況這事兒這麼複雜,一時半會兒怎麼能說得清?
她只是俯低了身子,含笑看著秦媽媽那雙渾濁沒有光彩的眼睛,道,“你如今應該也知道你那主子是個什麼人了吧?你跟了她那麼多年,她害你如此,也算是少見了。”
秦媽媽聽得懂雲暮雪話裡的“主子”指的是誰,她神情激動起來,嘴裡哇哇地大叫著。
雲暮雪就順勢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情緒平和下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只要好好地聽我的,我一定能讓你好起來!”
秦媽媽聞聽,那雙沒有光彩的眸子竟然猛地迸發出異樣的光彩,像是五彩的琉璃珠一樣,瀲灩生輝。
雲暮雪這才知道,一個人求生的希望竟然這麼強烈!
其實,對於一個病人來說,只要還有這種強烈的生存希望,那就有治癒的機率的。
她對秦媽媽點點頭,只輕聲道,“一會兒可能會有些疼,你忍著些。”
說罷,她就默不作聲地掏出自己的金針包兒來,對著秦媽媽身上的幾處要穴扎去。
她的手法很特殊,扎入的時候,會比平常的針灸要疼得多。
但秦媽媽硬是一動都不動,雙手死死地抓著身下的單子,咬緊了牙關。
一刻過去,雲暮雪就見秦媽媽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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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雲暮雪起了針,又給秦媽媽按摩起來。
這一頓忙活下來,秦媽媽疼得出了一身的汗,雲暮雪也是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不過,她竟覺得身子爽快了許多。
這幾日積聚的不快,似乎也隨著這勞累一消而散了。
她不知道,蕭騰有沒有懷疑過皇上的話,有沒有暗地裡去查過當年她母親和老皇帝之間的過往。
如果他在乎她,她相信,他會去查的。
只是親耳從自己的父親嘴裡聽到那樣的話,換做是誰怕都難以接受的。
這也是蕭騰當時從承乾殿內走出來之後,前後態度大變的緣故吧。
要真的是兄妹,依他那性子,必定不會告訴她,只想一個人去扛。
但老皇帝看她的眼神,讓雲暮雪不肯相信他的話是真的,那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而不是父親看女兒的眼神!
夜幕降臨,她坐在農家靜謐的小院裡,只覺得心情異常地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