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強忍著自己內心的失落,咬牙笑著。
有的人就是這樣。
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先前蕭然棄雲暮雪如敝屣,本來就是他先放手的,當然這裡頭也有云暮雪和蕭騰的小心機。
可一旦雲暮雪好了,蕭然心裡又有說不出來的悵然若失。
看著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忽然變成了別人的心頭寶,他就覺得心裡有一股氣壓也壓不住。
攥了攥寬大的雲袖下隱藏著的拳頭,蕭然才沒讓自己失態,他衝著門外招了下手,道,“抬進來!”
門外就有了動靜,他帶來的鐵甲侍衛抬著一張擔架進來,那上面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雪白的單子,看上去了無聲息,死人一樣。
蕭騰眸光變了變,語氣已是不善,“太子殿下這是何意?本王的別院裡,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停屍房了?”
“九弟別急啊。你仔細看看,這人可不是死了的。說起來,你該叫她一聲皇嫂的。”蕭然不緊不慢地揭開了雪白的單子,露出了躺著的那人的一張臉。
雲暮雪坐在那兒,近在咫尺,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誰。
那張蒼白的臉上,雙目緊閉,唇色發白,不是雲晨霜是誰?
只是雲晨霜這是怎麼了?
他們大婚在即,為何她變成了這樣?
還有,蕭然把她抬到蕭騰的別院裡幹什麼?
不等她想問,蕭然已經笑嘻嘻地說起來,“霜兒不聽話,胡亂吃了些東西,就變成了這樣。孤請了太醫們來醫治,都束手無策。孤想來想去,只好來求九弟了。你的神醫能夠起死回生,連父皇臥榻多年的沉珂都能醫治,想來霜兒這樣的小毛病,定能治好!”
他刻意把“小毛病”這三個字咬得極重,讓人聽上去有種不好的感覺。
至此,雲暮雪不用問也明白蕭然是何意了。
看來,他已經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了,也不知道雲晨霜怎麼得罪了他,竟然被他下了藥,抬到這兒來試探她。
神醫就是她,但她絕不能承認,不然,依著蕭然那樣陰毒的性子,肯定會盯上她不放的。
可若是不給雲晨霜醫治,這傢伙恐怕就會死翹翹了。
治還是不治?
醫者仁心,她做不到漠然無視的地步。
但眼下,她還是不能出頭。
看了眼那昏迷過去的雲晨霜,雲暮雪連站都沒站起來,只抬了抬眼皮,淡漠地道,“太子皇兄也是好笑,我妹妹怎麼說也是你的側妃,你怎麼不看好了她?”
蕭然聽她這副無動於衷的話,並不著急,只是陰柔一笑,“雲大小姐倒是不心疼自己的妹妹啊?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她們母女這些年並沒有善待你,你生氣對她的生死漠不關心也正常!”
蕭然是在慢慢地往王氏母女身上引,好讓雲暮雪說出當年被王氏母女下藥裝傻的委屈。
一般人也許面對這樣的機會,會忍不住把滿腹的苦水倒出來。
可雲暮雪是誰?
她不僅醫術高明,還涉獵現代心理學,對於蕭然的這種心思自然能窺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