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雪看得呆怔了,心想:這人要是把面具取下來,定會傾國傾城的吧?
可還未等她好好欣賞一番,就見蕭騰眸子裡已是殺氣一片,揚起頭來盯著面前的兩個宮人,“皇上醒來該怎麼說,你們知道吧?”
“是,奴婢就說是騰王殿下請來的神醫,給皇上開了一副妙方,皇上才醒過來的……”
“嗯。”見這兩個宮人識趣,蕭騰就放了心。
領著雲暮雪出了裡屋,兩人坐在外間裡靜等。
乾元殿一片靜謐,只偶爾聽得見幾聲燭花爆開的聲響。
殿內臨窗長案上的沙漏靜靜地流著,已是四更天了。
外頭遙遙地傳來梆子響,一切都順利。
只是忽然間,外面傳來一聲高亢的唱喏,“皇后娘娘駕到!”
接著,外頭傳來雜沓混亂的腳步聲,似乎還有刀劍相碰的鏗鏘聲。
是太子回來了,同皇后前來興師問罪的?
雲暮雪騰地站起身子,就要出去看看。卻在轉身時,手被蕭騰給抓住了。
“別慌,該來的總會來!”他雙眸殺氣一片,可語氣卻出奇地溫柔。
只有面對雲暮雪的時候,他才會有這種罕見的溫柔。
雲暮雪坐了下來,一瞬不瞬地盯著外面。
很快,門外就傳來一個略帶些尖利的女聲,“本宮聽說騰王夤夜來給皇上治病,心下感激,特來看看。”
正是皇后的聲音。
雲暮雪聽過一次,就再也忘不了。
上次皇后四十大壽,她跟著王氏進了宮,那時皇后雖然面容和善,可在她眼裡,皇后不過是個別有心機的婦人,只不過面兒上功夫做得好罷了。
她的聲音聽上去溫和,可雲暮雪總覺得有些刺耳,就像是有一根細絲,在心間穿過一樣,讓人忍不住跟著顫抖起來。
蕭騰握了握雲暮雪的手,端坐著沒動,只冷冷一笑,“兒臣帶來神醫為父皇治病,沒想到驚動了皇后娘娘……”
並沒有叫一聲“母后”,在蕭騰心裡,皇后還沒有讓他叫上一聲“母后”的資格。
皇后面色變了變,卻還是隨著宮人跨進殿內,一眼就瞥見坐在上首太師椅上的雲暮雪。
這個又瘦又小不起眼的小子,想來就是蕭騰口中所謂的“神醫”了嗎?
看她那副病懨懨的樣子,能治得好皇上的病?
皇后心裡轉過幾個念頭,不動聲色笑起來,“騰王說的神醫就是這位了吧?”
她直直地盯著雲暮雪,雲暮雪忍不住就要起身給她行禮。畢竟是皇后娘娘,心裡再怎麼不樂見她,也得做做樣子,好讓人家挑不出刺兒來。
只是身子剛要起未起的時候,卻被蕭騰給拽了回去,就聽他冷冰冰來了句,“娘娘恕罪,這位神醫腿腳不好,行不得跪拜禮!”
他不屑向皇后行禮,也不願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向這個蛇蠍婦人行禮。
加在他身上的恥辱,他遲早會找還回來。這個毒婦,不配讓他心愛的女子跪拜!
雲暮雪只好尷尬地坐下了,心裡還是有些不安。蕭騰這樣做,皇后心裡只會越發不高興,如今皇上還未醒來,他們處於深宮,和皇后對上,還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