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雪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這雙眸子太特別,特別地讓她移不開眼。
白衣男子也在靜靜地看著她,眸中波瀾不興,似乎看到的不是一個大活人,而是一個死物。
荒漠般的眸子只是輕輕一掃,就好像有一層冷霧籠罩在雲暮雪身上,讓她渾身冰涼透骨!
“怎麼,怎麼還有條綠尾巴?”先前那個娘娘腔高八度地驚叫起來,打破了一時的靜謐,“爺,難道,您釣上了一條美人魚?”
孃的,原來自己是被人當魚給釣了,怪不得她覺得自己腰間刺痛呢。
她想要開口罵他們把她當魚,可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架子跟酥了一樣,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軟綿綿地躺在那兒,嘴不能張眼不能睜,跟死人一樣!
誰給她下的“軟骨散”?她要是死不了鐵定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給挖出來,抽筋扒皮!
“爺,怎麼……怎麼變成人長了腿了?”湖邊重重綠蔭裡,一個黑衣男子一臉掩飾不住的驚訝,指著面前那個溼漉漉的人兒,尖叫連連。
旁邊坐著的白衣男子,面上帶著一張精緻的骷髏面具,長髮如雪,冷冽如刀般的眸子只冷冷地盯著腳下的“美人魚”。
一雙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不緊不慢地繞著魚竿上的線,卻是一聲不發。
“爺,這,這到底是人還是魚?”黑衣男子不死心地蹲下身子就去扒開雲暮雪臉上披散著的溼發,尚自不敢確定。
雲暮雪的臉被自己的頭髮掃來掃去,癢得難受,無奈她眼不能睜手不能動,只得在心裡把那個娘娘腔的八輩祖宗給問候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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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眼瞎了嗎?她明明是個人,怎麼變成美人魚了?
白衣男子端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於腿上,背影挺拔如修竹,眼神望著遠處浩淼的湖面,似乎在出神,對黑衣男子的話完全無動於衷。
雲暮雪只覺自己臉上跟有隻大毛毛蟲在爬一樣,癢得她鑽心地難受。可偏偏自己不能動不能言,連狠狠地瞪一眼都不行!
“老孃是人好不好?好不好?你個眼瞎的,分不清魚和人嗎?”
雲暮雪一聽那娘娘腔,就倒盡了胃口,真不知道這人怎麼長得一雙眼,竟然一口一個“美人魚美人魚”的,簡直氣死她了。
“爺,聽說前朝有個書生在這湖邊垂釣,有一日釣上一條美人魚,那美人魚就給書生做了妻子,每日裡下廚做飯,和書生還生了幾個孩子,後來書生高中狀元,做了宰相,美人魚被皇上御封為一品誥命夫人了……”
黑衣男子絮絮叨叨,扒拉著雲暮雪頭髮的手,小指翹成了蘭花,壓根兒就沒發覺那白衣男子面具後的唇已經抿成了一條線。
雲暮雪已經在心裡把他給罵了個遍,“你娘才是美人魚呢,你娘才給書生做老婆呢。”
“爺,咱釣的這條會不會也是美人魚?要不,咱帶回去看看,要真的是了,正好給爺您做王妃?”
雲暮雪強忍著臉上跟毛蟲爬過般的刺癢,在心裡已經把那個娘娘腔給罵得狗血淋頭了,“誰是美人魚,誰要給你做王妃?”
正在心裡罵得歡實,她忽然頓住了,等等,王妃?難道那白衣男人是個王爺?
怎麼一下子冒出個王爺出來?她這是在哪裡?怪不得方才見那人的衣著……有些古怪?
只可惜那男人臉上帶著一張嚇死人的骷髏面具,看不清那人長什麼模樣!
黑衣男子嘴裡嘮嘮叨叨,手下不停,等他扒開雲暮雪臉上的溼發,忽然大叫了一聲。
“爺,真的是個美人兒,絕色大美人兒呀!”
“哪兒來的絕色大美人兒?”雲暮雪心裡暗想,說的是她嗎?她充其量就是個清秀佳人,算不上絕色啊?是這黑衣人沒見過美人兒大驚小怪吧?
不過她心裡還是有點兒小小的竊喜,在男人眼裡,她竟然是個絕色大美人?這輩子她還從未聽過這麼高標準的讚揚!
白衣男子終於受不住地斜了黑衣人一眼,緊抿的雙唇輕啟,清冽冰冷的聲音流瀉而出。
“要真是美人魚,帶回去給你做媳婦吧。”
“啊?”黑衣男子不敢置信地叫了一聲,咧開嘴角笑了一下,卻忽然又滿臉悲慼地搖著頭,“爺,奴才是什麼人?就算看著個絕色美人也白搭!”
雲暮雪無語,這白衣男子真是個混球!她就算是個絕色美人就能不經她同意隨便把她送人做媳婦了嗎?
這是要拐賣婦女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