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易棖進了防護罩裡面,隨之防護罩也隨之消散了。原本防護罩外面的風呼呼地吹著,一不小心就推開了小屋的門,於是滿眼荒唐。
他還未進小屋,屋子的門已然為他敞開,也許有意,又或者是無意。
門雖然已經開了,可是風易棖卻遲遲不敢進去。他已經承受了一些痛苦,再也禁不起其他的打擊了。
胡思亂想著,心有旁騖著,其實風易棖他只要自己進去看一眼,便什麼都知道了。可是,他不想要進去,也沒有勇氣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著,雪花也一片又一片地飄著,然而風吹到風易棖的臉上,如刀般鋒利得疼痛,他始終沒有邁開步子。
門隨著風“啪啪”地響,唱起了吱吱呀呀的童謠,小屋內安靜得可怕,至少風易棖他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不知道是風太大了,還是屋內的聲音太小了。
一味地拖延時間,只會讓本心更加煎熬,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長的時間,風易棖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第一步,異常沉重,沉重的身軀與沉甸甸的心。
第二步,卻異常的輕鬆,解脫自我,也解放心靈的禁錮。
然後,再是第三步,第四步……
明明就是一小段距離,風易棖卻走出了千里萬里的距離,人間風雪滄桑,山路盡是痕跡。
鞋子終於碰到了門口,風易棖沿著地面,向裡面看去,眼前昏暗而模糊,他看不清楚,因而又抬頭了一些。
然而,他還是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就像這裡從未有過人一般。
風易棖知道的是,他自己沒有來錯地方,而之前經歷過的也不是夢一場。
心一空,他不知道陸溱知去了哪裡。
此處風雪漫天,白景迴環,她一個眼盲且靈力盡失之人,又能夠去到哪裡呢?
而且,這裡一定是有人來過了,只是那人的氣息卻壓得極淡,風易棖幾乎感應不到。
無論是誰來到此處,又無論是誰帶走了陸溱知,風易棖都會找到她的。
只是,這屋中看不出什麼凌亂之處。要麼,是屋子太小本就沒有什麼東西,也不會弄亂什麼。要麼,就是這屋子根本就沒有經歷什麼混亂。
一時半會兒,風易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了。
燕山太大,而他的力量太過渺小。這燕山裡面的神秘之處,只會一處更比一處多,這裡畢竟是有人住過的地方,而從前在此生存的人啊,卻沒了蹤跡。
遠方的某處,鮮紅的腳印一個又一個地顯現在潔白的雪地上,紅色與白色的相互刺激,給人帶來更強烈的視覺衝突。
腳印向遠方蜿蜒而去,沒有人會知道這會朝哪裡而去。天空中的黑氣啊,也隨著腳印,去往了燕山深處,至於具體是什麼地方,沒人知道。
也許,就是燕山雪莊的所在地吧。又或許,只是尋常的一座山,上面有著尋常的一個人……
某座雪山的山洞裡面,有人正昏迷著,她的手指微微一勾,這人似乎是要醒過來了。
“可算是醒了。”遠處有人唇瓣摩挲著,“燕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