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辭樹活了,風規寒徹底鬆了一口氣。他眼中的焦急漸漸地淡了下去,明明是白天,可天上卻有顆星辰在閃。
月安瀾看得分明,眸中似有星辰閃爍。她或許單純,卻不是無知,她知這世間不如人願,卻願意選擇尊重。該怎樣就是怎樣,她不願強求,也不願隨波逐流。
“有勞姑娘了,我之前說的話,絕對作數。今後姑娘若是有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夠做到,且不違本心的,在下一定照做。”風規寒更是尊敬,畢竟是幫了他的。
慕辭樹,對旁人而言,或許算不上什麼,可是對他而言,卻勝過自己的生命。
世界本就不公平,人也不公平,正與邪,對與錯,有時候根本不能比肩而對。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看自己的觀點能不能讓更多的人認同罷了。
認同的人多了,你便是正,是對。認同的人少了,你便是邪,是錯。
而這棵慕辭樹,卻相當於是他的生命。生命面前,無對無錯,只為自己。
風規寒只是看著眼前的樹,斂了斂眸子,沒有再看人家小姑娘。
說得倒是很好聽,月安瀾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聽見小姑娘的話,風規寒就當她是應了。如今慕辭樹安好,他欲告辭。
“那……姑娘,我便……”衣袖長風,散了昨日的花香與風息。
“你該不會說話不算數吧。”見著風規寒好像是要離開的樣子,月安瀾突然道。這反而是讓風規寒猝不及防了。
未說完的話就卡在了嗓子裡,未做到位的鞠躬也驀然愣在光與塵埃之中。
風規寒抬頭,看向小姑娘的眼神裡明顯帶了些疑惑。
她為何會覺得,自己會說話不算數呢。他長得挺像個好人的吧,風規寒這樣想。
“你都不知道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又是哪裡的人。”小姑娘的眼裡又閃著光,風規寒心道自己是要完了,他是最受不了這個的。
所以,是他沒有說自己的名字,而讓小姑娘覺得他會逃避的?
正想著,說出自己的名字也無礙,卻又聽到女子的顫音,似乎還有鼻音,稍帶委屈。
“所以,若是我真有事找你幫忙了,你怎麼來幫我呢?”
正對上月安瀾的眸子,風規寒啞然。
過了一會兒,風規寒才清了清乾澀的嗓子,更顯鄭重。
“在下風規寒,白下人氏,初來盛京,只是為了天選。”他規規矩矩地回答著小姑娘想要知道的事情。
然而,小姑娘似乎並不太滿意。
“然後呢?”
“……”
“比如我要去哪裡找你哇?”
“現在還沒有固定的落腳地呢……”
……
“然後呢?”
“……”
“比如你的家中有何人啊?”
“親人……”
……
“然後呢?”
“……”
“比如你可有婚配?”
“算是有,又算是沒有……”
“???”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唄,什麼是算是有又算是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