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你們為什麼甘心被妖怪奴役,而不生出一點反抗之心?”
“你們,和那些被圈養的牲畜有什麼區別?!”
路開一句一句的話,想刀子一樣,不時的在戳著羌石山的心臟。
“不!”
羌石山跑到附近的山頭仰天大吼,他在吼什麼,發洩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回過頭,看到河堤上那個越發清冷孤膽的背影,眼淚忍不住流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
但是,羌石山在重壓之下,快要奔潰了。
“是我害了陳小葉?是我?是我麼……”
甚至有時候半夜的時候,羌石山睡不著覺,會衝到外面去,找一棵大樹發洩。他的拳頭一拳一拳打在大樹的軀幹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樹皮木屑亂飛,而他的拳頭也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身體上的疼痛並不能掩蓋掉心臟的疼痛。
折磨。
羌石山飽受折磨。
“路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為什麼?!”
羌石山憤怒的嘶吼,他原本就像是一個沉睡的人,雖然也對陳小葉的事情感到心痛,但那就像是在夢中,夢中發生的一切都可以接受。但是,那個突然出現的路開卻一巴掌扇在了他,把羌石山從夢中拉出來,一頭按進冰涼的清水裡。路開不僅讓羌石山從睡夢中驚醒,而讓羌石山更加清晰的看透這個世界,讓他無處遁形。
羌石山消沉了,就連練武場的羌佑力也看出了羌石山心不在焉的樣子。
“羌石山,你這是怎麼了?”羌佑力看著動作越來越不規範的羌石山,吼道,“羌石山,這練武這條路上,你是有天賦的!你不能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天賦,你可以取得更高的成就,甚至成為咱們西河村的驕傲!羌石山,你要振作起來!”
羌佑力恨鐵不成鋼。
“沒有用的,現在一切都晚了。沒有用的,沒有用的……”
羌石山猶如喝醉了一般,無論是面對誰,都展現出了衣服渾渾噩噩的樣子,就像喝醉了。
越是清醒,羌石山越是感到無力,感到絕望,表現得也就越混賬,頹廢。
羌石山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這天下午,看著院子裡面的槐樹開始有樹葉飄落,羌石山心裡一涼,知道秋天到來了。
秋天。
凋零的季節。
羌石山向河邊走去。
陳小葉站在河堤上,憑空一彈,氣勁射到了河中,在急流中漸起水花。她對於武者二重天的境界更加的熟悉了,內勁也變得更加的深厚。
羌石山遠遠的看著陳小葉,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走了上去。
陳小葉回頭看了羌石山一眼。
陳小葉說道:“羌石山,你最近變得消沉了很多。”
羌石山說道:“你也是。”
陳小葉問道:“是什麼讓你徹底變了樣?”
羌石山沒有回答陳小葉的話,但是,在他聽到陳小葉問話的一瞬間,想到了路開,想到了路開對他嘶吼、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心裡有些堵。
陳小葉沒有等來羌石山的回答,頓了一下後,自顧自的說道:“羌石山,你知不知道,你好像變了一個人。雖然以前我也能夠感受到你的憤怒,但是你還有堅持、有對這個世界看法,但是現在再看看你,你的心中,好像什麼都沒有了,好像什麼東西已經在你的世界崩塌了。我不想你變成和我一樣的人。唉……”
陳小葉看著遠方的雲彩,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聽了陳小葉的話,羌石山心裡顫動了一下。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陳小葉。
羌石山說道:“小葉,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孩。”
對於羌石山的誇讚,陳小葉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單從外表、從兩個人的言行來看,很難看出,陳小葉和羌石山,都還是少年。
羌石山說道:“小葉,今天來找你,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