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堯臉色陰沉,拔掉了槍的安全栓。
他原本不想殺澤希的,只要澤希說她有什麼難言之隱,他就信。
但澤希卻在他的眼皮底下,把準備逃走的人殺了,用一把匕首。
澤希瞄了眼唐堯,眼睛一閉,心裡感覺被什麼紮了一下,刺痛刺痛的,她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笑道:“你剛剛不是問我,是什麼人嗎?”
澤希握著唐堯的槍頂在自己的額頭道,“我告訴你,我不是你認識的澤希,也不是你一直懷疑的陳希,我甚至不是人,什麼小結巴,唐堯哥,這些稱呼不過是為了博取你的信任,是不是最近覺得自己的力氣變大了,而且擁有快速治癒的能力?”
澤希的語氣像是閒聊家常,但唐堯卻聽的頭皮發麻。
澤希把滿是血汙的手往前一伸,輕輕撫了撫唐堯的臉頰。
唐堯別過頭,嫌惡道:“把你的手拿開。”
他眉頭緊鎖,澤希相信,要不是因為沒有帶鐐銬,唐堯早就想把她的手銬起來了。
【唐堯的好感值30,當前好感值40】
系統喊道:“澤希,堅持住,在加把勁,很快就把好感值降為零了。”
降為零,哪有這麼容易,澤希心道。
愛一個人,喜歡一個人,需要很長的時間,從陌生到熟悉,在到滿心滿眼都是你,做什麼事都不自覺想到你。
但恨一個人,討厭一個人往往很簡單,只需要告訴他,一些更真實,殘酷的事。
澤希的手指點在唐堯的眉心,一連串的記憶湧入唐堯的腦海。
關於前世。
一個寒冷的冬天。
一個穿著包臀裙,華麗貴氣的女人推著一個嬰兒車,嫌惡的進入了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唐堯在熟悉不過,這是他住了整整二十年的地方。
燈被點亮了,燭光下,是父親的臉,沒什麼皺紋,臉白皙乾淨,有些狼狽,但骨子裡卻透著股文質彬彬,讓人很舒服。
“你不是已經嫁進陳家了嗎?你來這做什麼?”父親道。
沉默了很久,女人才道:“是我不對,不應該愛慕虛榮,攀附權貴,一心想嫁進陳家,”女人的話鋒從愧疚懺悔突變,冷道:“但孩子是你的,他不應該和我待在陳家,他不配!”
“放屁!”父親原本想給女人倒水,聽到女人的話,氣得直接摔了杯子。
冷靜下來後,父親道:“你說這孩子是我的,他就是我的,你有什麼證據?”
唐堯愣住了,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父親,在他的記憶裡,父親敦厚老實,一點粗口都不會說,整個人木訥古板,沒什麼主見。
“沒有,要是有人找上門,說這孩子是陳家的血脈,要帶走,如果你不想養的話,也可以給你他們。”女人道。
父親被女人這不負責任的言論氣笑了,抱起孩子道:“這孩子我養了,你別想要回去,以後也別想,滾!”
唐堯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切,他轉頭看了眼牆上的日曆,是他身份證上登記的出生日期。
那些在工廠裡流傳的,父親養了別人家的孩子,原來說的不是唐亦,而是他。
難怪父親從來不挑破這件事。
父親的眼睛因為慍怒而充血,但手抱著嬰兒卻很溫柔,輕輕的,像是抱一件易碎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