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希烏黑的劉海被汗水浸溼貼在慘白的毫無血色的面板上,幾日不曾進水的嘴角乾裂,微微抿緊,隱約帶著一絲倔強。
和祠堂裡的特殊力量搏鬥了整整一個月不曾進食的身軀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來,手臂上還有數道因為痛苦想伸手去開門,卻又被另一隻手死死按住,指甲嵌入面板留下的傷痕。
澤希現在全身發軟,身體在瀕臨死亡的臨界點上徘徊,只要她的靈魂抽離身軀,身體就會立馬斷氣,能堅持到現在純屬是在用意志力硬撐。
脖子沿下,在頸窩處的兩點如同吸血鬼咬痕的血痂在慢慢鬆動掉落。
一個寬大的,拇指和食指上都有老繭的手輕輕拂過澤希的頸窩,嘆道:“還真是對自己狠的下心。”
這祠堂裡的力量對於本質生活在黑暗裡的吸血鬼來說,是危險而致命的,雖然並不猛烈,但長時間的處在這種環境下,換做其他的吸血鬼早就斃命身亡了。
這也是為什麼,澤希犯錯,阿西里從來不打罵澤希,而是讓澤希去跪祠堂的原因之一。
祠堂裡的力量對吸血鬼是有害的,但卻對修煉東方術法的弟子來說卻有很好的洗淨身體濁氣,洗髓通脈,這也是為什麼原身還未成年就能從布萊爾眾多吸血鬼中脫穎而出成為新一任家主的緣故。
“還真是傻,你就不怕沒有洗淨我對你的標記,反而死在這裡嗎?”
這個聲音是夢魘裡反覆出現的那個男人的聲音,澤希想睜開眼睛看看此人到底長什麼模樣,能讓她一聽道聲音,就感覺全是毛骨悚然。
但眼皮好像被膠水貼黏在了一起,沉沉的睜不開。
澤希竭力壓抑自己身體條件反射的顫抖,“你到底是什麼人?”澤希的聲音沙啞干涉,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
“我是什麼人?”男人辨認出了澤希想說的話,突然噗呲一聲笑,笑聲在澤希的耳畔久久不息,帶著微微的悲哀“原來你還沒恢復記憶,真是,笑的我眼淚都出來了,你竟然這麼怕我,一聽到我的聲音就全身顫抖。”
澤希感覺自己的下巴被男人捏住,抬起,“記住,不管我是什麼人,你都是我的。”
脖頸處忽然一痛,澤希皺眉,用盡全力抬腿一踹。
男人吃痛,身體一趔趄,捂住腹下,連連後退。
澤希冷冷道:“我不屬於任何人。”
雖然氣若游絲,但聲音卻尤為冷靜堅定。
在這風馳電掣間,澤希的手迅速製出一張卡紙,頓時天地色變。
外面發生了什麼,澤希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男人應該離開了,防備一鬆,澤希軟軟的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一動也不想動。
突然門嘎吱一聲開了,澤希眉頭一挑,她記得自己反鎖了門才對,這祠堂的門紙上用硃砂畫了一些特殊的符文,沒有人可以用法術強制從外面開啟門。
腦海裡,和澤希突然斷了聯絡的白澤擔憂道:“澤,澤希,你,你聽到我說,說的話嗎?還,還好麼!究竟發,發生了什麼?”
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澤希可以肯定,和白澤已經連線上了。
“澤希,有人在開門,我看看,是艾米,她,她手上還拿著一把銀製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