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葫蘆裡的東西跑了出來,朝著他張牙舞爪,他極力反抗都無濟於事,那種深深的絕望又從記憶深處漫了上來。
後來的畫面斷斷續續的,他只記得自己手上黏糊糊的都是血。
一覺驚醒,發現這一切都是夢,安生都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生氣了,只覺背上臉上都是汗。
安生動了動身子,發現有一個東西正搭在他的脊背往下的地方,有點異樣的不舒服。
轉頭就見到澤希的臉。
澤希臉龐的輪廓,在淡淡的金色橙光下,說不清的美好。
美好的他都看痴了,從來沒注意到澤希這麼好看。
髮絲間,澤希的睫毛好長,長的他忍不住想摸摸。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幻化成人形了,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澤希的眉眼,但還沒觸及澤希的白皙的肌膚,安生就收回了手。
心在砰砰的跳,跳的很快,快到要從喉嚨跑出來。
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嗎?
夢裡最後一幕還恍惚在眼前,葫蘆裡的妖怪捏著他的喉嚨,窒息讓他的眼睛模糊,但隱約可以看到最後那葫蘆妖怪被消滅了。
被澤希一劍砍死的,姐姐的後背有光,就像書中的英雄一樣,高高在上,不染一絲汙垢。
但下一秒一把劍插入了澤希的胸口,血液四濺。
他也被嚇醒了。
記得半年前,被澤希收養,他撒嬌賣乖,只是想抱大腿,活一天是一天。
不想變強,不想復仇,因為他知道自己有多弱。
不知何時起,澤希開始在她的心裡變得不一樣了,從衣食父母變成了類似與親人的存在。
小時候他總笑話同族的狐狸姐姐為那些個書生,凡人,為愛放棄狐妖這麼高貴的身份,甘願與家族斷絕關係太不值當。
覺得他們簡直是愚昧之極,可笑荒誕至極。
畢竟人妖殊徒,是世間定律。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對非同種族的存在有發自內心的悸動。
“醒了,”澤希揉著眼睛緩緩坐起,瞥了眼小狐狸的下半身,皺眉嘆道:“這麼快就幻化成男人了,我還以為要更多些時日呢。”
安生愣了愣,這才發覺自身的變化,在看看自己被露在被子外的修長的大腿。
“啊啊啊!”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後,安生把床上僅有的被子包裹全身,眼神哀怨的看著澤希,那眼神就好像是被丈夫欺負了的怨婦。
他一張臉紅的就像是樹上掛著的紅蘋果,臉頰一直衍生到脖子都是紅的。
澤希雖然不太理解小狐狸為什麼那麼激動,但還是很體貼的拉好了窗簾,下樓給安生找一件成年男子可以穿的衣服。
澤希拍了拍老闆娘的櫃檯道:“給我來一套成年男子的衣服,”澤希想了想又道:“男子的內褲如果有的話也幫我拿一套。”
老闆娘聽見澤希要一套男子的衣服的時候,眼神就不對勁了,因為她想起來昨日青雲進過澤希的房間,雖然說青雲是個光頭,一看就是不染紅塵的出家人。
但凡是也都要有一個例外不是。
老闆娘眼神意味深長的瞧了眼澤希,澤希雖然穿的整齊,但神情很是慵懶,老闆娘心道這小姑娘身體不錯啊,昨晚翻雲覆雨,第二天這麼早就可以下床了。
老闆娘拉過澤希到一邊,扇子開啟,瞧瞧問道:“那要不要我給你熬一碗避孕的藥,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