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沒事人似的，斂去眸底憂傷，莫瑤巧笑嫣然側過臉，“我沒事。”
如果那個人真的來到，她憂愁也沒用，好好的過，能過一天算一天。
心裡即使如此想著，眼眸裡的黯淡卻無法消失。
向清惟凝著她黯淡下去的眼眸，如黑暗中熄滅的蠟燭，夜空中不再明亮的星光，內心忍不住一陣刺痛。
抿去唇角的苦意，他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朝朱厚照淺淺一笑，“我對朱公子說的神仙也極有興趣，不如說些當中有趣的事兒讓我倆大開眼界。”
聽到這話，朱厚照來神了，小嘴撅得老高，都可以掛個油瓶了，還愈加得意。
和神仙如何切磋武藝，說得天花亂墜，將自己的戰績更是往高裡說。
還說神仙看他天資聰穎，臨走還送他一個神器小火龍。
畢竟沒有其他人，當事人怎麼說，他倆作為聽眾就怎麼聽。
朱厚照每說一句和神仙的決鬥過程，她的腦海又浮現一次那個恐怖的面容，心就像被大石撞了一下，疼痛異常，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
強忍著靜靜地聽他亂吹。
為了使畫面更加大氣唯美，他還學茶館中長鬍子的說書人模樣，捋一捋鬍子，清了清嗓子，眼神炯炯。
“此時，我趁其不備，三兩步上前，用疾風般的霹靂神腿，對準他的要害一踢，突然，一陣狂風捲起，樹葉四處亂飛，同時吹起他黑色的長髮，簡直是天助我也，黑色的長髮擋住他的雙眼，我再使用絕招，絕招一出誰人能敵，即使神仙也要忌憚本公子三分……”
他越說越激動，東拉西扯，說完一段，朝著莫瑤笑了笑，趾高氣揚的。
“看，連神仙都對本公子另眼相看，讚賞有嘉，人嘛，太有才華也是一種負擔，不像某人，能教導本公子武藝已是三生有幸，上輩子積了福，可是，平時連一句讚美的話都吝嗇，真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說著笑意盈盈的，得意的表情越來越大，還帶著幾分埋怨和奚落，好像莫瑤能做他老師就是撿了個寶，天大的幸運，可她一點都不珍惜。
他嘰嘰喳喳的說了那麼多話，重複又重複，特別是那個打鬥場面。都可以作個一千五百字的文章了。
莫瑤怔了怔，很難得的對他的嘲諷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剛才說什麼，重複一遍！”驀地，她的神色有些許小激動，還有幾分驚喜。
“什麼嘛？”他眉心輕跳，嘴唇一扯。
要他重複什麼，他剛才的一通話可算得上一千五百字的文章了，現在要他重複，從何處開始重複？
這麻煩人可夠難為他了，不過看在她如此感興趣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再說一遍。
他正打算從開始打鬥的第一招開始說，準備再精細一些，從一千五百字的文章擴充到三千字。
可是莫瑤接下來的問題害他差點一個身子不穩踉蹌跌倒。
“頭髮，頭髮是什麼顏色？”她急急地問道，“你剛才有說頭髮對不對？”
他的臉色一沉，敢情他說的一千五百字的文章在她耳裡全是廢話，居然只關注那個神仙的頭髮。
最重要的不是頭髮！她到底懂不懂！
“當然是黑色，還能什麼顏色！”他額角青筋隱隱跳動，似極不耐煩，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都說了跟我們的相貌極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