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沛流離、家破人亡!
好狠毒的批命啊!
顧淺溪衝著她點了點頭,有些失魂落魄的往車裡走。蘇承墨筆直的坐在裡面,顧淺溪上來的時候他看也沒看一眼。
車子裡的氣氛安靜到非常詭異,司機小夥一直回頭不停看兩人,在到了客棧要下車的時候,司機小夥按耐不住問了,“顧小姐,你知道這個鐲子代表什麼嗎?”
“是你們阿婆的信物,代表我是你們摩梭族最尊貴的客人。”
司機小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車子裡很安靜,他看了眼蘇承墨,發覺他並沒有制止,才開口道。“我們信奉的是達巴教,也同樣信奉母湖,神山,祖先等自然之物。格姆女神是我們摩梭人的最高保護神,而我們阿婆就是傳達神的旨意的那個人。或許你們城裡人會覺得我們迷信,但是這就是我們的信仰。”
“如果阿婆沒有給顧小姐你這個信物,今天晚上就算阿婆讓你們走,我們摩梭小夥也不會再接待你,更會在外面等著你們。”
這後半句話很關鍵,顧淺溪聽懂了。看來今晚蘇承墨對他們阿婆的不敬,他們一個個就等著篝火散場後,給蘇承墨一些教訓呢。而就是因為這個手鐲,他們摩梭人只會把她們當成貴賓,不會再做出任何舉動。
“顧小姐,你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無論你什麼時候來,我們都會用最尊貴的方式來接待你們。我不知道阿婆對你說了什麼,但是阿婆有句話,讓我轉告你們一下。”
蘇承墨眼波微動,看向了他。
司機小夥每次說到阿婆的時候,都會滿臉崇敬,一臉肅穆。就算現在他們的阿婆沒有在這裡,他也亦然。“阿婆說,三年後的今天,如果二位還在一起,她會再給你們批一次命。”
再批一次,她剛剛說自己同蘇承墨在一起,自己就會家破人亡,顛沛流離。現在又說三年後還在一起,她會在批一次命,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當著蘇承墨和當著她說的不一樣?
阿婆支開蘇承墨,應該就是不想那段話給他聽見。而現在說這句話又要讓他聽見,這代表什麼,她又該信哪個?顧淺溪在心裡琢磨了半天沒琢磨明白,非常迷茫。
而在她旁邊的蘇承墨渾身緊了緊,拉住了顧淺溪的手腕,拉著她擁入了懷中。
司機小夥有眼力勁的開門下了車,把空間留了出來。
蘇承墨就這麼抱著她,手裡摩挲著她手腕上的銀質手鐲。車裡的燈光昏暗不明,顧淺溪看不到他的神情,也猜不到他現在的心裡。就這麼靜默著,兩個人都沒開口。良久良久,海天一線的地方擦起了一抹魚肚白。
慢慢升起的紅日,將周圍的雲朵映襯的緋紅如霞。紅嘴鷗在碧波如洗的湖面上或展翅低翔,或戲水玩耍,或歡快鳴叫,有人乘著那小小漁船往湖中心泛去。找人買了一些糧食,向紅嘴鷗灑去,引來一方爭奪。
有人則喜歡靜靜的躺在小漁船上,看著這碧水青天,聽著這海鷗聲聲,享受著心靈的安靜。
顧淺溪一直在車裡靜靜的看著,忽然,旁邊石化了一晚的人動了動。他緊抿著唇,拉著顧淺溪下了車,車門關上的聲音吵醒了在旁邊凳子上睡覺的司機小夥。
蘇承墨拉著她快步往湖邊走去,要了一艘小漁船,拉著她走了上去。看著別人泛舟跟自己泛舟果然不是一個概念,坐在這飄飄搖搖的小舟上,思緒也會隨著這小舟一塊飄飄搖搖。
不知道他跟撐船的人說了什麼,撐船的人從下面拿出一個簸箕,簸箕裡全是一小袋的餅乾。蘇承墨解開一個袋子,遞給她。顧淺溪看著他,微微不解,他就揚起一手的餅乾往水面扔去,頓時紅嘴鷗飛快的朝這裡飛來,然後落定在他們小舟的附近。
原來這餅乾,就是它們的吃食。
顧淺溪拋了一點,但終歸覺得不過癮,索性將所有的小袋子都開啟,捧在手裡呼啦一下全部拋了出去。僵坐了一夜的疲憊,也在這一拋間,煙消雲散。
等拋完了,竟有一隻紅嘴鷗飛到了他們所在的船隻上,就落定在顧淺溪的旁邊。那兒,放著那個簸箕。顧淺溪不由失笑,倒是個有眼光的鳥兒。她雖然拋了很多,但是紅嘴鷗也很多,那麼多的鳥兒一起爭食,也不是每隻都能吃得到。
這隻看中了她簸箕裡還留有的剩餘,飛了上來吃的無比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