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蘭花認為這家每個人的悲劇釀成都是相互的,沒人無罪,也沒人是全罪,但他們並不覺得自己身處在悲劇的中心。
有一層認知的或許也之後陳蘭花自己而已了。
陳蘭花的壓力就是被這家以及家人一點一滴加上去的,哪怕她逃得遠遠的了,也沒法掙開親情的枷鎖。
陳文強就像吸血鬼,不停的吸取父母的血,而已經被折騰得骨瘦如柴的父母沒有了可以給予兒子的資本,就開始往其他人身上打主意,舉著“都是一家人都是兄弟姐妹應該互相幫扶”的大旗,要求陳蘭花付出自己的全部,換取他們兒子的穩定生活。
從陳蘭花斷了往家裡寄生活費開始,陳生就不滿,但他不敢明著跟陳蘭花說,就會唆使王月桂給陳蘭花打電話,讓她每個月往家裡寄錢。
如果沒有那個孩子,陳蘭花或許不會做得這麼絕情,畢竟父母再不好,也花錢供她唸書,一把屎一把尿養她這麼大,並沒有剝奪她這些權利,即使給不了她好的生活,該做的也都做了,換到她時,也是做了該做的。
給不了父母大富大貴的生活,但至少能儘自己微薄的力量管他們吃一頓飽飯,買身新衣服穿。
但現在這個既定的規律裡邊,出現了變數,就是那個孩子。
一直以來,陳蘭花也都是個極度自私的人,或許她本不該這樣,但父母給予她的種種行為跡象,沒有把她塑造成一個大愛無私的聖人,反倒是適得其反,讓陳蘭花成了在普羅大眾眼中思想的異類。
陳蘭花不會用自己辛苦掙來的錢養別人的孩子,即使那個孩子從某種層面來說,跟她有一丁點血緣關係。
那又如何?
所以當王月桂又一次在電話裡說,孩子怎麼樣怎麼樣的時候,陳蘭花都想把電話結束通話,一點也不想聽。
她說的最多的那句話就是:“跟我有什麼關係。”
沒人逼著陳文強和林思思生這個孩子,是他們自己腦子有病要把孩子生下來,或者說是他們想要利用一個孩子來要挾王月桂,以為有了這個孩子,王月桂就能繼續拿錢去貼補他們,免得他們過得窘迫。
但陳文強似乎判斷失誤了,也高估了現在陳家的財力,這個家本來就一窮二白,哪有什麼能力可以支撐他揮霍,支撐他不思進取,好吃懶做。
做夢罷了。
陳生廢了腿,只能待在家,還要人照顧呢,沒了收入來源,就只能靠王月桂種地賣糧食來掙錢,這又能掙多少錢?
別人家再怎麼樣也會覺得種田辛苦,會買機器,不用全部人工,累人不說,效率也不高,陳家沒有錢,王月桂也捨不得花錢去搞這些東西,單靠她自己和陳文松,又能發展到什麼地步,勉強餬口而已。
這個時候,陳蘭花的利用價值就擺在非常顯眼的地方了。
陳蘭花退學去工作,在大城市再怎麼樣也會有好幾千一個月的工資,王月桂知道的事情,陳文強當然也知道,理所當然就會把孩子丟回來給王月桂養,就是間接的想讓陳蘭花幫他養兒子。
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