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住前面噔噔噔直往上爬的宋野:“車上不去嗎?”
宋野回身,趴在他行李箱的扶手上,攤手搖頭:“抱歉陸總,上不去。”
陸洺仍不肯放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有電梯嗎?”
宋野笑了:“想什麼呢,你當你家開的。”
“快點,不等你了。”他轉身就走。
“宋野!”陸洺急忙叫住他,一階階邁上去。
修身西裝褲根本不適合抬腿,只邁上一節臺階,大腿就繃得難受。
皮鞋底薄,每一下落地的力道絲毫沒有緩沖,全靠腳掌受著。
偶爾踩到個大塊石子,跟光腳踩在指壓板上沒區別。
每一步都爬得小心艱難,落點都得精挑細選,爬得格外緩慢。
宋野居高臨下看著他,眉尾飛揚:“怎麼樣,我人還是很好的吧,都幫你減重了。”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他當年在後面追車有多狼狽,今天就讓陸洺爬山爬得多狼狽。
陸洺瞪他一眼:“還有多遠?”
宋野看也不看,對他笑道:“旅途重要的是享受過程。”
他享受地深吸一口清新空氣,擁抱自然。
陸洺:“……”
享受個屁。
“你得多鍛煉,老在辦公室坐著,免疫力下降,體質變差,輕易頭疼腦熱感冒發燒不說,還會減緩血液迴圈,你的小心髒遭不住。”
“而且……”宋野笑得肩膀直抖,“很大可能導致便秘,甚至痔瘡。”
迎面而來一顆小石子,他抄手接住,上下拋著。
他欣賞著陸洺的黑臉,心裡暢快得不得了。
“惱羞成怒了?”
陸洺翻個白眼。
不知道爬了多少節,西裝面料不透氣,後背都濕透了,發型也亂了,幾根碎發粘在額頭上。
白起早收拾了。
“瞎子。”他小聲嘟囔。
宋野打個噴嚏。
“你是不是在罵我?”
陸洺冷笑一聲:“我不該罵你嗎?”
想起那道討厭的糖醋西北風,胸腔裡的憋悶愈演愈烈,越想越氣。
本就嗓子沒大好全,一岔氣,立馬咳得停不下來,扶著旁邊竹竿才穩住身形。
“你沒事吧?”宋野聽見動靜,大步跨下來。
陸洺避開他攙扶的手:“不用你管。”
嗓子充血,嗓音啞得不行,一說話更加劇不適。
似乎就是為了提醒他那盅他自作多情的小吊梨湯,讓他知道自己多麼小醜。
還死皮賴臉跑來遭罪。
宋野給他遞過瓶水。
陸洺白人一眼,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