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的頭發被剃得精光，露出了他那輪廓分明的臉龐。由於他五官的優越性，即使是光頭，也依然顯得帥氣逼人。
他的目光緩緩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江爍身上，兩人的視線交彙在一起，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裴淵被綁在座椅上，他的身體顯得有些僵硬，但他的目光卻異常的淡然，彷彿對即將到來的處刑毫不在意。
江爍慢慢地推動著輪椅，靠近了裴淵一些。他仔細地觀察著裴淵的表情，試圖從他那毫無波瀾的臉上看到一絲害怕或恐懼的神情。
“裴淵。”江爍嘴唇微張，卻並未發出聲音。他的目光緊盯著眼前的人，彷彿要透過那層表象看到對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然而，在這個場合，任何其他聲音的出現都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他只能用緩慢、誇張且仔細的口型來傳達自己的話語。
“你殺死了秦樹。”這幾個字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在江爍的心上，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笑。
他如願以償地看到了裴淵閃爍的眼神和驟然變化的表情。
江爍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學習了這麼久，再加上此時此刻環境的渲染，他又怎麼可能分辨不出秦樹是自殺還是他殺。
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秦樹為何要如此決絕，選擇這樣一條路。
江爍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浸泡在了酸水中，那濃烈的嫉妒和悲傷如潮水般不斷地沖擊著他，讓他的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不明白，為什麼秦樹寧願舍棄自己的生命。
“裴淵，死亡對你來說，或許太過簡單了吧。”江爍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絕望。
“你這種爛人只配死在爛泥中，被人唾棄。”江爍越說自己越激動。
裴淵沒有說話，睫毛輕顫閉上了眼。
冰涼尖銳的針頭沒入靜脈，氯化鉀一點點進入他的身體。
等待死亡是一件緩慢的事情。
裴淵似乎感受到了自己逐漸緩慢的心跳聲，他的腦中卻突然想起靠在門上看著自己被抓捕的秦樹。
倒退一些是他歡好是亮閃閃的眼睛和不符合外表的體力好。
再後退一些是對方裸露在監控裡銳利的眼神。
再往後退是對方上課時一點一點晃動的腦袋。
再往後是什麼？
裴淵有些想不起來了。
他似乎對之前的秦樹印象很淺。
不過這都沒什麼了，他的思緒像一團漿糊一樣。
江爍看著裴淵逐漸僵硬的軀體，一滴淚隨著眨眼閃落。
秦樹，下輩子請選擇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