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在越走越遠,很快就到了子時。
他路過了一傢俬塾,這傢俬塾關了很久了,聽說裡面出過人命。
從那時起,人們都覺得放子女去那裡讀書不吉利,所以這傢俬塾就荒廢掉了。
不知怎麼的,他走到這一傢俬塾前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從裡面看著他。
他只想快步離開這裡,要不是生活艱難,他也不會做這麼一個深夜打更人。
北部的怪談他不是不知道,這個私塾的事情,他也聽說過一些,所以更不敢久留。
只是,不管他怎麼走,他最終都回到了這個私塾的門前。
甚至,他發現,繞了一個大圈之後,路上慢慢飄起了霧。
哪怕他提著燈籠,也照不清自己到底走到了哪裡。
可視度極低,他頂多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幾十厘米。
不知不覺之中,他還是走進了那一傢俬塾。
奇怪的是,當他走進了私塾後,那些霧氣瞬間散去。
“怎麼進來了!”他飛速轉身,想要衝出私塾。
私塾的大門早就已經關起,不管他用什麼方法,他都沒有辦法開啟。
他爬上了牆頭,想要翻牆出去,當他從牆頭上跳下去後,他發現,他還是跳到了私塾的院落之中。
他又嘗試跳回去,但是還是落到了私塾之中。
氣溫變得很低,地面上時不時發出沙沙的聲響,更夫在院子中感覺心裡發毛。
旁邊的那一口水井時不時發出聲音,那一條井繩在不斷的動著,往上縮回,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井底上來一樣。
更夫不敢呆在院子之中,他隨便開啟了一個房間,衝了進去。
地上,全是散落的紙張。
更夫隨便撿起一張。
“我們的山長很看不起我們先生,明明我們先生為了我們鞠躬盡瘁,他還是經常因為我們犯的一些雞毛蒜皮的錯誤來針對我們的先生。”
“我們很尊敬先生,他像對待弟弟一樣對待我們。”
“學子寫的東西?”更夫文化水平還可以,識字。
這個私塾已經關閉了十幾年了,沒想到還能找到以前學子留下的東西。
再次撿起一張。
“感覺山長很討厭我們先生,我們這次院試,很多人都考中了,全是先生的功勞。”
“要不是他拿著鞭子站在我們旁邊時不時嚇我們,我們很多人都考不中。”
“但是山長卻跟先生說,都是我們這些外舍的學子夠勤奮,跟先生沒有什麼關係。”
更夫驚訝了,這個先生已經很負責了,這個私塾的山長還不承認先生的能力?
房門突然響起嘭嘭嘭的聲音,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捶打著這一扇門。
房門並不是很結實,很快就會被暴力破開,更夫立刻從窗上爬了出去。
當他爬出去後,映入眼簾的是幾根木樁,木樁之上,釘著幾個人影。
看不清臉孔,地上有一團黑影在爬,時不時攻擊一下木樁上的人影。
更夫不敢過去,他轉身從另外一扇窗子爬了進去。
和剛才的房間一樣,這裡的地上全是散落的紙張。
更夫的燈籠落在了剛才的房間裡,他看不清地上的紙張寫著什麼字。
他隨意撿起了一張,在靠近窗戶的地方,藉著外面的光線,才能隱約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