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山誠懇地對她說:“多謝二小姐,等會王某回去路上,會一直唸的。”
王青山說完,便離開了,身影也慢慢地隱進早上的大霧裡。
李昭辭卻凝視他的背影,遲遲未動。
她看見了,王青山所說的趴在他後面的嬰靈。
一團團非常小,有的還沒完全成型,有的直接是奇形怪狀的畸形兒。
不止王青山的頭後面,他的背上,在他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密密麻麻爬滿了詭譎的嬰靈!!!
“我們走吧。”賀易知想讓李昭辭上馬車,卻發現她的表情越發凝重。
“王青山!念平安咒!快!!!”
王青山回頭用感激的眼神看她,指了指手上的平安咒,意思是自己準備唸了。
在王青山回頭的剎那,李昭辭看到一隻趴在王青山脖子的嬰靈正準備爬上王青山的頭。
見李昭辭在看著它,嬰靈用那張不成型的鬼臉笑了起來,接著快速地繼續動作,蠕動著爬上了王青山的臉,捂住了他的眼睛。
李昭辭小聲地喃喃:“不行...來不及了。”
賀易知剛想問她怎麼了。
抬頭便見一匹受驚的馬穿破大霧,直直向老慶河裡衝去,前室裡駕車的馬伕已經完全無法掌控那匹健壯的瘋馬!
“走開!快走開!!”馬伕勒著馬繩,已經拽到了極限,可這馬就是不聽使喚,那男人也絲毫不動。
發瘋的馬拼命甩著頭,喘著粗氣,一下把王青山撞在了對岸的河堤上,王青山的身子折成了兩半,人立刻斷了氣。
那馬剎不住腳,連人帶車全部墜入了老慶河裡。
“救命!救命啊!!!”一個滿臉酒氣的胖子從馬車裡爬了出來,看起來喝了一個晚上的酒,整張臉都是通紅的,不過就算再醉,現在也被冰冷刺骨的河水激醒了。
“錦三。”
“是。”站著賀易知旁邊的錦三領了命,跳下了湍急的河流。
“二小姐,隨我上車吧。”賀易知說完,讓李昭辭進了車廂。
錦三水性極好,活像一條水裡的魚,縱身跳入了水中進行營救。
醉鬼和他的馬伕很快被救上來了,老慶河旁也匯聚了一群看熱鬧的百姓。
“死得好慘哦。”
“天吶,撞得人都裂開兩塊了。”
車伕第一個爬到了岸上,聽得百姓的話往河對岸一看,人都傻了,“造孽啊...造孽..”
肥胖的酒鬼廢了渾身力氣都爬不上來,多虧了錦三在他背後使勁幫他,最後才滾了上去,仰面朝天地喘氣。
一個穿著官服相貌堂堂的壯碩男子出現在酒鬼的視野裡,嚴嚴實實地擋住了整片藍天,只用一隻手就乾淨利落地把酒鬼拖了起來。
“官爺!您輕點兒!疼疼疼!”
壯碩男人語氣兇狠:“起開,別給我擋著。”
醉鬼看清了男人暴戾的臉,馬上閉著嘴站到了一旁,這才看見了河堤上一條長長的血痕,河堤下方的河淺灘上,滑下個斷成兩截的屍體,死狀扭曲恐怖,把他嚇得汗毛頓起!
酒鬼馬上轉身捂嘴想吐,可那具斷屍的樣子像個噩夢一樣揮之不去。
那馬伕認出來男人穿著的嶺洺寺官服,立馬什麼都招了,語無倫次:“官爺!是那匹馬發了瘋!我什麼都沒幹啊!我不是故意撞上那個男人的!他恰好站在那兒,我還喊他走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