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辭帶著俏皮的尾音問他:“你可是不信這柳木符呀?”
阿槳歲數也不大,聽了面前人的聲音,覺得這戴著黑帷帽的小娃兒該是個男孩,貪玩跑出來的,便嚴肅地跟他說:“小弟弟,快回家吧,聽我師傅說這夜裡可是有鬼的!”
“有鬼你就不會不信這黃柳木了。”
阿槳吐吐舌頭,偷偷湊近李昭辭:“是我那年紀大的師傅,他老人家才相信有鬼咧,專門騙小孩兒的。”
李昭辭無語地抽抽嘴角,你剛剛看起來好像不是不信鬼的樣子啊?
“好吧,你不怕鬼,我怕鬼啊!那你藉藉我這黃柳木牌?一會兒我就還你!”
“好啊,沒問題!”阿槳爽朗的笑著,抽出了腰上隨意綁著的木牌,放在小孩手裡:“怕鬼晚上可就別再出來了哦,可不是人人都像我阿槳正氣凜然退散妖魔的~”
這討喜孩子,讓李昭辭立馬心生好感:“謝啦兄弟!我等會搞到好東西,順便帶點給你!”
“什麼?”阿槳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回頭,那戴著帷帽的小孩兒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他看著急匆匆想跑的小孩兒搖搖頭嘆口氣。
黑暗的巷子裡走出一老者,眼球渾濁,對著李昭辭的背影嚴肅說道。
“女子夜裡還是不要出來的好。”
阿槳聽到一陣老者的低語,抬頭看到是自己的師傅,高興的衝上去,身後揹著的竹筐哐啷作響。
李昭辭還沒溜成猛的止住腳,攥緊手中的木牌,這老者居然看破了自己的偽裝。
“師傅,你怎麼會在這兒?”
“阿槳,你看看你,師傅在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自己打更了,哪像你,還要師傅不放心地跟在身後。”老翁苦口婆心地說:“你看看你,為師前幾日為你刻的黃柳木牌去了哪兒?”
阿槳尷尬地咧嘴一笑,撓撓頭。
“那柳木牌是師傅刻給你辟邪的,讓你放進胸前,你怎麼就不信呢?”
“哎呀師傅,這世上哪裡有鬼嘛...”沒想到阿槳話還沒說完呢,一聲女子的悽嚀打破了街子的寧靜。
李昭辭隱隱覺察到了什麼,但衰落的元靈無法支撐更強的妖鬼勘探,只能感到周圍的街景像是有了些變化——是結界在形成!
“快跑!”帶著帷帽的小孩大聲提醒,往前跑了一陣發現結界已經成構了,氣憤地一拍大腿。
曾經簡簡單單的事情,現在自己速度太慢了,衝不出去!
這下好了,李昭辭心中懊惱,今晚還想潛進鬼市看看,肯定比現代的熱鬧。
現代的鬼市都快消失不見了,只有一些接單的小鬼,要什麼它們能幫你搞到,運氣極好才有直取的成品。
李昭辭蹬著腳走回方才的地方,那師徒還在那兒,阿槳還一副摸不著腦袋的模樣。
倒是那老翁輕笑一聲,嘲道:“鬼布的結界,世上有幾人跑得過?老身練了一輩子,眼睛尚好的時候還可以勉強衝出去,你這黃口小兒真是有趣!”
早知道就不在這兒停留了,李昭辭悔不當初,本想拿這柳木牌斂些生人氣,便不必那麼麻煩,畢竟羽翼還未豐滿,現在好了!拿了這木牌也沒什麼用!
大腹便便的老翁倒是意外,這小孩兒也不管他說什麼,反而徑直走到他的徒兒阿槳面前,幫阿槳重新系上了黃柳牌,認真地綁上了個絕對扯不掉的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