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居內,殺冽予端坐在小亭中央,他的面前是一張輕微斑駁腐舊的木桌,上面滿是歲月蹉跎的痕跡。
桌子上依舊放著一盞熱茶,一股淡淡的茶香從壺嘴裡飄出來,沁人心脾。
長亭內,一木古桌,一盞熱茶,一個安靜俊美的少年,夕陽餘暉灑落在他的眼瞼上,讓那雙清鬱的眼眸有了一層美好的金色光澤...
他出神的懷念著很久以前發生過的故事,一段讓他刻骨銘心難以釋懷的故事。
心愛的女人安靜的死在了他的懷裡,那是他第一次看見了讓他椎心至痛的死亡。
很殘忍,很美麗的死亡。
雖然他與生俱來就能種養世界上任何靈藥靈草,但是沒有在人間的這一遭遇上那女子的話,他根本不會真正的去修習醫術,從凡間回來以後,他便從華麗的宮殿裡搬出來,在魔界最隱蔽的角落裡建立起了自己的世外桃源。
他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再此生活,不問世事,潛心鑽研藥與毒之間有趣的碰撞,心中一直帶著一個執念,只要他能精通這世間最強大的醫法,就能另心愛的人起死回生。
不過自從他的不死草被洛清歌誤摘以後,他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痴夢,迷醉了數萬年而不能自撥……
直到那天他才從中驚醒,心中明白他將來要做什麼,他要守護著他的魔界,守護他的親情,友情,以及...
“我們的多羅郡王在想什麼呢,這麼入迷,難不成是想那隻撲哧撲哧震著翅膀到處飛的小鷹呢...呵呵。”
洛清歌快步的穿過了清竹苑前庭,來到了*,正好看見殺冽予在入神的沉思著什麼,竟連她動靜如此大的來到了跟前都不知曉,她看著他發呆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才邊自顧拿起了茶杯給自己斟滿了,一口喝下解了渴,才開口打斷了對面的人。
殺冽予被一語驚醒,回過神看到是洛清歌,不禁喜形於色,“小歌,胡說什麼,當日不過是為了讓她暫且有個安身之所,才偽裝成主僕掩人耳目,如今魔界已真正易了主,夜氏父女已死,在也無人可威脅到她的生命,她自由了,可以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予哥哥真是封了王,情商卻降了,你看不出來蘇櫻她現在是甘願跟著你為侍也好,她怎麼會願意你開,你可別趕她,不然我跟你沒完了哦。”
“小歌還是這麼調皮,好好好,你說不趕便不趕,不過看見你安好我也寬心了,只是......唉……”
洛清歌一臉不明的杵著腮幫看著他,“只是怎麼了,予哥哥為何這般唉聲嘆氣,可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只是我心中甚是惋惜,雖然那鷹族公主也不差,但是我之前明明瞧出三弟對小歌是痴心一片,卻不曾想登上了尊位,要娶之人卻是他曾經都不多看一眼的女子,我替你們兩心疼...”
這殺冽予也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洛清歌這兩天本就拼了命安慰自己,總之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自己不能怪怨於他,被殺冽予那麼一提,她鼻子又一陣猛酸,想象後天他若娶了她,後面一系列的問題她根本不敢,也沒勇氣想下去,光是卡在這,已經把她的心窩卡得萬分撕裂了...
想到這她不禁埋頭失聲痛哭起來……
殺冽予一見慌了身,快步的走到她身旁安慰她,“對不起,對不起小歌,是我嘴臭,說錯話惹你傷心,你不要哭了,要不你罵我打我好好,你想怎麼樣都行。”
可是任憑他怎麼哄,洛清歌還是一直大哭不止,這時候古雯菲和蘇櫻也聞聲趕來。
古雯菲跑到她身旁邊拍打著她的背,邊抬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殺冽予,“二殿下,小歌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哭得如此傷心。”
蘇櫻雖沒有走過去,臉上是一貫的冷靜,但內心也起伏著,她只是平靜的向殺冽予低了下頭,行了個平常的君奴之禮。
殺冽予手一擺示意她起來,一臉無辜,“我只是提了一下三弟的娶親之事,沒想到竟惹得小歌大哭起來。”
古雯菲搖頭一笑,魔界男子皆是這麼缺心眼麼,真是明知女孩心中所戀,還戳她痛處,怎能不惹得她傷心,也罷,她繼續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女孩,“小歌,不要傷心,殺冽影拋棄了你,但是你還有我們呀,有我還有二殿下和蘇櫻,我們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洛清歌靜下心來一聽,不好,她不能在他們面前表現出難過的一面,對於她和殺冽影之間的糾葛,一時難以與他們明說,她這樣反而會讓他們都怨念殺冽影的。
“沒事,你們想多了,我只是看見眼前的一切,突然感嘆時光流逝得好快,我還記得我當初誤入魔界,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情景,這個充滿美好煙火氣息的小院子,分開生長在兩邊的毒草靈藥,那隻警戒非常的黑貓,它現在都不食鳥兒了,一切依舊如初,又物是人非,不過這一路能認識你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