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戰！
中天廣場的看臺之上，千人躬身行禮，百派俯首稱臣，一派壯觀景象。
廣場內仿若渚島的小平臺上，一人昂首挺立，直視前方。
“選擇？不知方家主，認為聶楓該如何選擇才好呢？”聶楓神色自若，望向方雲山輕聲問道。
“聶楓，擺在你眼前的，唯有兩條路：第一，交出破落天果，我放你平安離開中天。第二，不交……即刻死在此地。”方雲山負手挺胸，對聶楓淡淡說道。那番神態，仿若裁決一切的審判之神。
就在方雲山話語方落之際，不遠處南宮絕嵐霍然站起身，對聶楓大聲喊道：“聶楓！不要輕信於他！即使你交出破落天果，他也決然不會放過你的。”
“你沒有太多選擇，這是你唯一的生機。”南宮絕嵐話語未完，方雲山那咄咄逼人的話語也再度響起，神色和藹地盯向聶楓輕笑道：“而且……相信我，對於沒有什麼價值的東西，在沒有妨礙我的情況下，我也不會刻意去抹除，畢竟……你還是這屆門派大比的冠者，下手除去你，還是會給我帶來一些不太好的影響。”
沒有看南宮絕嵐一眼，聶楓徑直望著方雲山淡淡問道：“清雅呢？”
“哈哈哈……聶楓，請你看清楚現在的狀況！”方雲山仰頭大笑一聲，滿是戲謔與嘲諷的話語毫不掩飾地說出。
“你沒有討教還價的餘地！”
“我明白了。”聶楓微微點頭，平淡回道。
對聶楓那過分鎮定的神態略感不舒服，方雲山冷哼一聲，旋即猛然甩揮袖炮，冷冷道：“哼，我給你一分時間考慮。”
“謝謝。”聶楓對方雲山輕輕點頭，微笑說道。
微笑地說完那毫無謝意的謝語，聶楓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南宮絕嵐，輕聲道：“好了，南宮家主，論到你了。可以讓我聽一聽，你給在下的選擇嗎？”
看著那異變忽生，卻神態平靜自若的黑衣青年，南宮絕嵐微微愣神片刻。
當年自己與父親救下的那個奄奄一息少年，現如今，卻成為左右中天大陸未來的關鍵人物。這般發展，當真讓人感到世事變幻莫測。
片刻，南宮絕嵐終於回過神來，望著那神色淡然地望向自己的黑衣青年，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你若是交出破落天果，那麼便為中天罪人，南宮一族死仇，我會在第一時間盡力擊殺你……當然，倘若方雲山和寧蒼兩個老傢伙阻止，我也未必能殺得了你。你若是不交，我會傾全族之力保護你離開，但不能保證一定能離開。”
“清雅呢？”聶楓抬起眼眸，話語依舊平淡。
南宮絕嵐呆呆地盯著那神色平淡的黑衣青年，稍稍愣神幾分，旋即重重點頭道：“帶她一起走！”
聽完兩人給出的條件，聶楓那站立的身形依舊紋絲不動，清澈的棕褐色雙眸緩緩閉上，仰頭長長吸了一口空氣，黑衣長袖中的拳頭，卻是微微緊握了起來。
安然躺坐於石椅上，方雲山神態悠然，雙眸卻仿若毒蛇般死死盯緊前方獵物。
另一處石椅上，南宮絕嵐的眉頭緊緊皺起，目光略帶焦慮地盯著聶楓，沒有移開半瞬。
望著那閉眼挺立於石臺之上的聶楓，清雅手撫酥胸，輕咬嬌唇，琉璃美眸盡是擔憂之色。
寧風月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周圍躬身行禮的窒息氣氛，石椅上方雲山的懾人眼神，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月夜目光冷漠，盯著那即將陷入九死一生局面的削瘦青年，嘴角泛起陰冷弧度。
紫雨和雪皆是滿臉擔憂地望向石臺上黑衣男子，心中滿是凌亂與焦慮。
南宮古龍神色如常，但微微閃爍的眼神卻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南宮佳怡看著那閉目的削瘦青年，心中浮起焦慮擔憂情緒的同時，卻是別有一番滋味。有誰想得到，那三年前飽受隱藏家族與各門派諷笑的那個賤民，竟有一天會走到近乎決定中天未來的位置。
全場靜默，目光盡皆匯聚於一人身上。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寂靜得仿若死亡的凝固空間。
整個廣場再無半點聲響，唯有無數目光彙集一處。
那處的人，在某一刻，忽然緩緩睜開了雙眸。
剎那間，凝固的空間重新鮮活起來，空氣再度流動，清風再度吹拂，明媚陽光依舊照耀大地。
睜開雙眼的聶楓，在數千人的目光下，緩緩伸出了右手。
右手手掌處隱隱透發幾許淡藍戰氣，仿若輕煙般渺渺升騰而起，似乎在傳召著些什麼。
那跌落在石臺之下的青霜劍如受感應，輕顫片刻，青色劍芒仿若流星，劍衝雲霄，劃破天際，直向聶楓右手飛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