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卿看著,默默蹲下身,抱住了小娃娃,眼淚止不住往下落。她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好像隔著二十年的光陰,看見了當年的自己。
小小的女娃娃抱著一向風流的師父的腿,小孩子還看不出大人臉上的窘迫味道,只是甜甜呼喚了一聲:“師父!”
蕩歌道人就像此時的她,蹲下身,抱住了自己還不及大腿高的小徒弟:“乖啦乖啦,給你糖吃啦!”
“乖啦乖啦,給你糖吃了......”
臺卿試探著發出音節,聲音卻難免帶上了一點哽咽。
小小一隻的無憂縮在她的懷裡,試探著伸出小手,去揩她臉上的淚珠:“優寶不要糖,優寶想要師父不哭......”
臺卿看著懷裡還是童稚的面孔,終於,拽著孩子的衣襟,說不出話來。
她最後也沒有去給師父立冢,甚至連衣冠冢也沒有。
她只在是封存了師父常住的房間,在裡面放了一塊小小的碑位,極偶爾的,臺卿會進去,對著碑牌說說話。
說說家常的故事,說說無憂的成長,說說蕩歌鎮上行人的來往。
臺卿沒有停下尋找蕩歌仙人的下落,總是差人四處打聽。
可就像是她當年那一無所獲的三年一般,臺卿不住的尋找,最後換回來的,同樣是一無所獲。
時間越長,她的心中就越加絕望。只是生活到底還要過下去。
就像現在。
感受著男人在自己鼻息之間溫熱的呼吸。似乎是因為自己太久沒有回答,臺卿似乎感覺到了男人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但她很快就知道這是一個錯覺。
臺卿點點頭,她的手輕輕攬住了男人脊背,聲音悶悶的:“乖啦,想去就去吧......”
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成鉞的腦袋微微抬起了一點,在她的脖頸上落下輕輕一口勿。
“好......”
臺卿抬頭,看著滿天的星子。離開這麼久,她也想家了......
兩人一同回到了萬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