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歌仙人在的時候,他們是從來不跪的。
“跪天跪地跪父母,”蕩歌仙人當時露出的笑容說不出的狂傲:“以後你們便也不必跪我。”
臺卿兒時還懵懵懂懂,拆穿她師父:“可是我拜師的時候也跪了啊!”
蕩歌仙人頓時繃不住表情,最後哼哼哈哈半天,蹲下來摸了摸還扎著兩隻小總角的孩子,嘟嘟囔囔:“過去的不算,以後你可不許隨便跪別人!”
因為這一句話,臺卿甚至在蕩歌仙人病重之時,也沒有跪下。但最後,在尋到了成鉞的今天,她跪了。
臺卿抿了抿唇,像是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半天,她才出聲:“師弟,跪下!”
成鉞看了眼面前的蒲團,跪下來。
“砰砰砰”便是三個響頭。
他的力道太大,甚至在空曠的室內有了迴音,以深情境的身體素質都紅了額頭,只是一貫最會心疼他的臺卿卻沒有回頭,只是對著那被擦得發亮的木牌說話。
“您當年說放心不下,令我去尋她。我尋到了,卻也殺了他。”她頓了一頓,看向身邊的成鉞:“之後的事你來說吧。”
言罷,臺卿又是幾個響頭,便直接退了出去。
站在屋外,今日的夜空格外明亮。她聽見內裡的成鉞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始開口,聲音卻是沙啞。
“一切都是我的錯,還望師父不要責怪師姐。”
臺卿收回了眺望月亮的視線,低下頭。月光下的她手指有如削蔥,誰也想不到,就是這樣的手,曾經拿著長長的荊棘,一根一根綁在自己的身上。
後山的瀑布還在隆隆作響,臺卿聽著內裡成鉞極為簡短的講述著自己進入魔宮之後的所作所為,手腕一翻,竟是出現了一壺酒來。
索性也不需要杯子,臺卿靠著牆根坐下,對著月亮,她聽著成鉞沙啞的聲音,輕輕抿著酒液。
四下無聲,一如從前,卻也不是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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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鉞最後磕了幾個響頭,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似乎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他沒有在意,最後凝視了上面似乎仍然瑩瑩閃光的牌位一遍,這才起了身,出了門。
哪知道一推開門,便看見一個醉鬼。
地面上散落著許多酒盞,而他的公主此時正歪七倒八靠在牆角,手上還握著一壺精緻的酒液,看者正要往嘴裡灌。
見到成鉞出來,她迷濛的抬起眼睛,猶豫了許久,才像是認出了人。
她嘴角揚起一個燦爛到嚇人的笑容,酒水更為她本就冷白的芙蓉面增加了幾分豔色。抬起抬起手中的酒盞,聲音沙啞卻帶著卷:“是成鉞呀,來啊,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幹!”
成鉞看著顯然已經醉了的臺卿,看著她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似乎是想要往自己的身邊走來,卻因為站立不穩,幾乎要兜頭摔下。
成鉞一皺眉,攬住了臺卿。
臺卿卻沒有安分的站好。她手中的酒還沒灑,整個人沒骨頭似的縮在成鉞的懷裡,對著成鉞的耳朵呵氣如蘭:“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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