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的端莊典雅,只是臺卿看著卻有些眼熟。她印象裡一定在哪裡見過這花的……
犼並不知道她所想,這花叢深處似乎有它所喜愛的東西似的,小獸四題踏雪,跑得飛快。
這裡的花並不是普通的小花,花很大,有臺卿小腿高,色彩斑斕。犼一隻雪白的小獸在其中穿行,很容易就被看丟。臺卿身上還有傷,此時跟得也就更吃力一些。
犼的速度竟是慢慢變快的。臺卿跟得越來累,她只覺得腦袋發暈,眼前也是一陣陣的黑白,沒走兩步,竟是支撐不住要倒下了。
犼只聽見身後一股重物落地的聲音。它轉過自己的小腦袋,便看見它親愛的女主人竟是暈倒在地。
它慌忙跑了過去,拿身體拱了拱臺卿,卻發現女人沒有絲毫反應,它焦急地團團轉,小尾巴動了動,便想去尋深林裡的那個人,但又擔心臺卿,最後來回數次,還是老老實實蹲在臺卿身邊,試圖等她醒來。
臺卿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成鉞與師父的臉交替著,或喜或悲,不一而足。他們的嘴開開合合,似乎是想要告訴她什麼,只是臺卿什麼也聽不清,她只能徒勞地試圖去握兩人伸出來的手,最後觸到的卻是一片空氣。
人臉不斷的交替著,最後定格在了成鉞的那個表情上,似悲似喜,不悲不喜……
臺卿的視線漸漸昏沉了下去,她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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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卿遠遠地看見了成鉞。
夜色在黎明裡變得淺淡,成鉞跪在那兒,背脊挺得筆直。他身旁一左一右放著匕首和劍,是她送給他的那把。他面前的村莊火光沖天,稻草被燒得咯吱作響,臺卿能聞到血與兵戈的味道。
成鉞的聲音是嘶啞的,彷彿生吞了硬鐵,喉嚨磨出血來,他沒有回頭:“你來了。”
臺卿不知該作何反應。她的小師弟,曾經扯著他的褲腿歡欣的,熱烈的笑著的小師弟,他現在跪在她三寸之外的地方,他們的心卻又三萬裡不止。她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終於恍惚明白她的小師弟長大了。
雨簌簌得開始下,絲絲縷縷砸在兩人之間。
臺卿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成鉞便也不理會他,那了無神采的眼睛只死死盯著面前的村子,嘴角抿地死緊。
雨水順著臺卿的髮絲滑落,她卻沒了心情去施什麼避雨咒。他她在心裡漫無目的地想著,想著師父說得沒錯,她確實一直太天真,她心中的所有人,都活在他的一廂情願之中。成鉞也是,別的種種也是……
“為什麼?”可她還是不甘心,她不明白自己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離她而去,都有了自己的複雜前程。
成鉞跪地有些累了,聽見臺卿的話,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那雙手骨節分明,異常堅韌,虎口處有常年握劍而生出的老繭,卻無損於這雙手的美觀。這是一雙可靠的男人的手,也是一雙——
沾染著他親妹妹的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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